林小六吐掉嘴里叼着的牙签,责备道,“林韶华,你不要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们之间也是有血亲关系的,你这样就不怕别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人?““既然有血亲关系,那你们一昧包庇和忍让林文静又是为何?之前对我百般刁难,现在看我过得好了,又说我们是亲戚了,我真好奇,你们这群人是不是祖传批发的不要脸!”
林韶华的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沈白在旁边小声提醒,“师娘,您这是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闭嘴!”
林韶华狠狠瞪了他一眼。林小六一脸不满,“我们没有包庇文静啊,只是你做得不对……”“呵,林文静陷害我那件事,没有丝臺证据证明是我让全村人听到的,你们为何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我?”
林韶华冷冷道。林小六没料到她突然转移话题,有些发懵,随口说道,“这……因为你这丫头最近不是有很多稀奇的东西么?比如这种粮食。”
林小六说着指了指玉米。林韶华这才来得及査看被祸害的玉米,让她欣慰的是,林小六不清楚玉米的构造,所以他只是把玉米最上面那一层给拔了,对玉米本身不会造成任何损害。“仅仅因为这个,你们就觉得林文静身败名裂,干的破事人尽皆知这件事,是我做的了?看来,你们在心里已经给我定型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说这么多,还真是远亲不如近邻,你们这群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反而不如外人对我好!”
林韶华说这话时,心里想到的是萧慕。萧慕虽然与她是夫妻关系,但他们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原主那未曾享受过的亲情的温暖,林韶华倒是在萧慕身上感受得一清二楚。林小六说不过林韶华,只能赶紧转移话题,“咳,不过你这人也确实有问题啊,我刚才只是在这附近溜达,你就突然跳出来冲我吼,怎么,在这儿走路犯法啊?”
“走路当然不犯法,但是你毁了我家的玉米!”
林韶华义正言辞道。“哦?”
林小六不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毁的?”
“我夫君的徒弟亲眼所见。”
林韶华说。没想到,听了这话的林小六不仅没有惊慌,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真是好笑!我才刚来不久,他怎么会看见呢?”
说着,林小六指向旁边田地里耕作的农夫,“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这儿,可以给我作证。”
林韶华皱起眉头,不明白林小六为何那么大胆,便过去找那些农夫询问。“劳驾,请问您之前有没有看到那边那个人?”
林韶华叫了一个农夫,指向旁边的林小六,问。那个农夫挠挠头,点头道,“嗯,看到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他把那片地搞成这样的吗?”
林韶华又问。农夫摇摇头,“肯定不是,他是刚来不久,但是这片地啊,我今天早晨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应该是昨天晚上有人搞的。”
林韶华愣在原地,她没想到会从农夫那里得到这么一个回答。此时林小六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大声喊道,“问出来了没有啊?”
林韶华思忖一下,心知或许是沈白说的话有问题,转头问他,“你真的看到是林小六拔了咱家的玉米?”
“我、我……”沈白的眼神有些躲闪。看他这个样子,林韶华知道他一定是想当然地说了谎,叹口气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拔了玉米,你都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身上,否则,这样就是我们不讲道理了。”
沈白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实话,“其实,我刚来的时候看到玉米都被拔了,并没看到是他干的,只是他在旁边蹲着,我就以为是……”听到沈白无法证明是自己干的,林小六立刻嚷嚷开,“好哇,原来是你们要故意陷害我啊!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林韶华瞪着林小六,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闭嘴。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件事她进行了错误判断,首先就失去了主动权,如果她再动手,那她就更加没理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林韶华基本能断定,这是林小六针对自己而故意设下的一场陷阱了。可惜事实摆在这里,她实在无法争辩什么,萧慕又不在,只能对林小六行了个礼,闷声道,“对不起,这次错怪了你,是我的错。”
虽然心里憋屈,但是这样好歹能息事宁人。林小六却不依不饶,“怎么,冤枉了人道个歉就想走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还真就不能这么算了!”
说罢,林小六不依不饶地要拉扯林韶华,沈白挡在他面前,一下子将其推开,林小六直接摔倒在地。“师娘,趁现在赶紧走!”
说着,沈白带头就跑,林韶华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摆脱林小六,只能跟着他跑了。林小六揉着屁股哼唧着起来,却发现周围早已没了两人的影子,顿时气得狠狠拍了拍地,“哼,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旁在田地里劳作的农民有人偷偷笑他,林小六不耐烦地挥手,“看什么看?再看让村长给你加税!”
林韶华和沈白赶回了家中,两人皆是气喘吁吁,但好在已经摆脱了林小六。为了防止对上追过来,林韶华迅速关上门,等喘匀了气,才直起腰对沈白说,“这次你也该有点敎训了吧?下次可千万别再谎报军情了。”
沈白满脸愧疚,“对不起啊师娘,如果不是我没搞清楚,那个人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林韶华叹口气道,“无妨,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下次别再犯就好。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故意想让你误会他的。”
沈白一脸不解,“师娘,这又是为什么?”
“我想,应该是村长故意而为之,让他的那些亲戚们连夜去地里把玉米给拔了,之后再让林小六找准时机,在那里守株待兔等候我们的到来。“林韶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件事要是在现代社会那可太好解决了,只要有监控,一切都能搞定,还能留下来做个证据。“他把玉米拔了不就得了吗,为什么还要留个人在那里?”
沈白疑惑道。“林小六故意在那里等着,想方设法地让我们误会他,这样他就能反过来指责我们,显得我们不讲道理了。”
林韶华解释道。“这个林小六未免也太过分了,成天正事儿没有,歪门邪道倒是有很多!”
得知了真相的沈白愤愤不平。林韶华摇头,“也并非是林小六的一个人的问题,始作俑者,还是我那身为村长的大伯……不,曾经的大伯。”
说到这里,林韶华的神色严肃起来,“村长欺人太甚,我本来以为他之前收手是怕了,没想到他是在等机会搞这么个事情!”
沈白急道,“那师娘,这口气我们就这么咽下去吗?”
林韶华摇头,“那怎么可能,我们当然是要报复回去的!不过,村长很受大家的爱戴,要是直接去硬碰硬,肯定会是我们吃亏。”
“最好还是抓住村长的把柄,将他做的那些事情公之于众,失信于人,其他人自然就不会袒护他了。”
沈白想了想,说,“我听师父说,之前您在他们家的时候没少受欺负,这些事情说出来不行吗?”
听了这话,林韶华连连摆手,“空口无凭很难让人信服,更何况……我在村子里的名声你们也是知道的,就算我说出来,信的人能有多少?”
说到这里,林韶华苦笑了一下。沈白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苦恼,“那我们就拿村长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林韶华眼珠一转,倒是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办法么,自然还是有的,正好你师父今天不在,这事儿他去办不合适,你去做却是最好的了。”
听到林韶华这样说,沈白瞪大了眼睛,“我?我能做什么啊?“林韶华没说话,而是捂看胸口的月光石,假装挠痺痺,实则从里面拿出了上次用的窃听器。等东西拿出来后,她将其交给沈白,叮嘱道,“你找机会把这个放在村长身上。”
沈白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