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几句,给人留下无限遐想空间,尽显白莲本色。楚南音扁了扁嘴,道:“奶奶怎么宁愿被一个外人挑拨,也不信自己的亲孙女?”
这么直白的一句,听得老太太一愣。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徐怀微发白的脸色,皱着眉道:“胡说什么!怀微如今住在侯府,便也是侯府的人。说什么外人!”
楚南音道:“今日徐怀微约我到花园,故意用话激我,然而我没有上当,反倒将话还了回去。后来她自己落了水,那丫鬟不顾自己主子的安危,死死拉着我的衣袖不放,好在哥哥看到了全过程,否则,孙女怕是要被冤枉死。”
老太太愣住了。不待她反应,楚南音接着道:“奶奶,方才她是不是说是自己落水的?她一脸委屈说出这个事实,奶奶就觉得其中必定有隐情,定然是我欺负了她。可奶奶怎么也不想想,他们主仆二人,一个主子出事了只知道拉着我,一个呢,说是怕我生气,却不直接找我道歉,却跑奶奶这里来,以一副请求主持公道的嘴脸假意认错,奶奶您见过的是非多,这其中事实,应当想想就明白了。”
徐怀微脸色发白,她原以为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怪罪,楚南音必定会恼羞成怒,也绝对顾不上还原事情真相,她要的,就是楚南音失控做出的那些举止,落实那不存在的事实。没成想,她竟然是这样平静的态度。“奶奶,姐姐,不是这样的,怀微真的只是怕姐姐生气,方才见姐姐走得急,不敢去寻姐姐,一时情急未经细想,这才来了奶奶这里。是怀微错了,怀微给姐姐道歉。”
她说着说着,低着头弯下腰,有泪水迅速自眼眶溢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说不出的可怜。楚南音却不肯就此作罢。“我知道,我平日里冲动又爱惹事,但孙女的品性奶奶是知道的,从来不屑于做那些卑鄙之事。况且此事,哥哥也看见了的,哥哥从小秉性正直,若真是孙女做错了事,绝不会包庇于我。事情真相,奶奶叫哥哥来一问便知。”
话说到这里,老太太已经基本清楚了。她看着低头落泪的徐怀微,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只摸了摸楚南音的手,道:“罢了,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楚南音乖巧地应了一声,徐怀微还有些不死心,但抬头一看,老太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心下一凉,不甘地退了出去。“滴——积分加3000。”
“怎么才3000?”
“此事属于方才事件的连带效应,所以分数不高。”
得,这年头赚点积分还要求创新的呗?楚南音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关闭了系统。不过,原先看书是一回事,真正经历又是另一回事。若不是自己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方才只怕真的要着了徐白莲的道。徐怀微回了院中,才关上门,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巧菱捂着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我真的不知道那楚南音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原先的样子主子也知道的,冲动又没脑子,她今日这般,必定是得了高人指点的!”
徐怀微道:“高人?”
巧菱好不容易为自己找到了个台阶下,立刻道:“对,必定有人在指点她!今日那小侯爷莫名出现在那里,主子,你说会不会是小侯爷?表面看着对我们亲和,实际却看轻我们。”
徐怀微咬住下唇,眼眶也变得有点红。“好啊,好一个仁德的侯府,竟是这般欺负故人之女的!好,好!”
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在这一日迎来了个晴天。采莲帮着楚南音收拾好了上学堂用的物件,嘟囔道:“听闻那西院的徐姑娘今日也要我小姐一道去学堂,小姐可得小心着些。”
楚南音将最后一支毛笔收入箱子中,淡道:“她爱跟便跟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一个侯府嫡女,还怕她不成?”
这却又是以往那混不吝的做派了。不过,经过了前两日的事,采莲倒也并不十分担心自家小姐。主仆二人出了门,远远瞧见徐怀微,点了点头,便径直上了轿子。徐怀微寻了由头请求侯爷把她也送去学堂的,本打算虚与委蛇一番,没成想还未开口便讨了个没趣,低着头自己也上了轿子。巧菱轻声道:“主子,这回奴婢打听清楚了,楚南音根本不爱读书,每日里去学堂只不过是为了思文馆那个助教。”
徐怀微点头,绞着手里的帕子,没有再说话。侯府的两顶轿子很快到了思文馆,先生前几日进宫有事,故而停学了几天。今日特意多加了一个时辰的课。楚南音握着毛笔,困得直打哈欠。好不容易等到课间休息,她带着采莲走到学堂的小花园,有些百无聊赖地开始喂鱼。这几日风平浪静,连带着她的积分也没有半点动静,但今日不同,今日可是徐怀微与白羽宸初见的时机。说曹操曹操到,察觉到采莲戳了戳她的腰,楚南音一回头,就见白羽宸和另一个男子从花园另一头走过来了。白羽宸是先生的助教,在此时不过是个没什么好出身的平民。因着学问很好,所以颇得先生青眼。可楚南音却知道,白羽宸的真实身份,乃是流落在民间的皇子,更是日后登上皇位的人。白羽宸的脚步越来越近,在瞧见楚南音的时候,脸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