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许天自然不可能冒着莫大风险,硬扛瘦弱供奉的攻击,只得咬了咬牙,当即将自己的雷鸣电闪方向调转,对准了瘦弱供奉的幽幽雾气,对撞在了一起。当自己磅礴的雷霆力量和幽幽雾气相撞时,那幽幽雾气就如同阳春融雪一般,被狂暴的雷霆肆意撕裂、破坏,一瞬间就消失殆尽。许天鄂然的瞪大眼睛,心中正以为这是瘦弱供奉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分身乏术,投鼠忌器,不敢对胖供奉进行攻击所施展的手段,下一刻一股昏胀之感,便充斥了自己的脑海。许天只感觉一团团雾气包裹了自己,自己如同波涛骇浪海面上的一叶孤舟,不断漂浮而起,又坠落而下,整个人迷惘不已,浑浑噩噩,一时间如同丧失了思考能力一般。眼前的景物迅速溃散,浓雾弥漫遮蔽了自己所有的视线,刹那间,浓雾纷纷涌动开来,化为一个个实体形状,俨然成为了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鬼脸,这些脸庞五官扭曲,有的甚至已经完全糜烂,和恐怖片里精心制作的jumpscary一般无二,即便许天心性强大,都被这些鬼脸短暂的惊骇到了。而下一刻这些鬼脸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个个都张牙舞爪地朝着许天扑来,他们面容狰狞可怖,发出阵阵魔音,让许天的脑海刺痛不已,鬼脸来到自己身旁,更加加重了许天昏沉之感,整个人几乎要沉沦于鬼脸束缚之中。而作为场外观众的中年男子,见许天和瘦弱供奉对拼之后,他的雷霆力量明明拉枯摧朽的击溃了瘦弱供奉的攻击,但却立刻彷徨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还流露出了些许惊恐的神色。那瘦弱供奉得逞一笑,望向胖供奉。胖供奉和其配合默契无比,当即毫不犹豫再度举起巨锤,将巨锤高高举过头顶,与此同时,铜梁铁壁之后一个个孔洞之中,伴随着鬼哭狼嚎之声,一道道幽绿色的鬼脸,从中喷涌而出,凝聚在了巨锤之上。鬼脸化为实质,不断发出似惨叫、似哀鸣、似痛骂、似哭诉的阵阵声音,让人感觉心烦气闷,这一瞬间,中年男子仿佛听见了女儿的哀鸣,以及对自己愤怒不已的深深控诉:“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阻止那长老?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就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害了我!”
女儿已经枯槁无比,如同干尸一般的脸颊,毫无生机,站满了中年男子的整个视野,不断扭曲着面容,声声凄厉的痛骂控诉,愧疚痛苦,以及浓浓的后悔,瞬间充斥了中年男子的整个心房,他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整个人跪在地面之上,不断用脑袋磕碰着地板,一下一下,没有丝毫留力。寥寥数秒,地面上就到处都是他脑袋上流出的鲜血,中年男子额头已经磕破的血肉模糊,甚至隐隐可见森森白骨。胖供奉见到这一幕,哈哈大笑,不但没有丝毫怜悯,还大感快意的嘲讽道:“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精神力量的蝼蚁罢了,我们镇守这天牢这么多年,天牢之中含冤死去的人数不胜数,所有的幽魂厉鬼以及他们的怨念和怒气,都会化为我们源源不断的力量,滋养我们的武技,一个小小的凡人和供奉,还想越过铜梁铁壁?真是天方夜谭。”
铜梁铁壁上面孔洞中激射而出的幽魂还没有停止,一个个幽魂附着在胖供奉手持的巨锤之上,巨锤上方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庞明灭可见,不断浮现而出,似乎正在遭受什么巨大的痛苦,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本便已经有三米多长的巨锤,在这些幽魂附着之后,更是变成了庞然大物,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胖供奉手持着巨锤,也是显得颇为吃力,面色涨红,青筋毕露。他将巨锤再度高高举起,发出一声厉喝,对准一动不动的许天便狠狠的砸了下去。“这家伙,恐怕已经被我的千载幽咽折磨的濒临崩溃了,我的千载幽咽吞噬了无数在天牢之中惨死的灵魂,触碰到我之前的幽幽雾气,这家伙便只能在这些灵魂的折磨下苟延残喘,或许都不需要你这巨锤,他的灵智便陷入一步崩溃了。”
胖供奉也是显得得意异常,眉飞色舞道:“哈哈,瘦子,感情在天牢镇守这么多年,得到最大益处的还是你呀,这千载幽咽,精神力不足的人根本无法抵挡,恐怕也就只有长老级别的人物才能从中挣脱出来,这小子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不过为了确保万一,还是让我将其砸成肉酱为妙。”
瘦弱供奉挑了挑眉,没有言语,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远处受尽苦难的中年男子。……巨锤缓缓降落,沿途之中空气都被挤压在了旁边,伴随着巨锤的挥动,破风之声仿佛化为了狼哭鬼嚎,尖锐刺耳,震慑心灵,巨锤距离许天脑袋还有几十公分,其巨大的力道便已经将地面上的尘埃吹起,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波浪,若是这巨锤将许天实打实的砸中,就算是许天肉ti力量增加数倍,也难逃一死。虚空中的某处,一个湛蓝色的冰冷眸子静静的注视一动不动的许天,她雪白的手掌已经微微张开,如同青葱一般,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一点点细微的湛蓝色星辰缓缓凝聚而上,作势便要出手相救。而在许天的视野当中,漫天都是一个个冤魂,这些冤魂的样子,代表他们死前所遭遇的苦难。有的溃散不堪,充满裂纹和伤口,仿佛死前被千刀万剐所折磨而死。有的浑身燃火,不断痛苦上蹿下跳,似乎代表着生前被焚烧殆尽。还有的双目幽幽,失魂落魄的四处游荡,嘴里的尖锐叫声却如同魔音灌脑,声嘶力竭,如同杜鹃泣血,可能代表着生前曾经获知无比绝望痛苦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