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女子赫然就是柳婉如!柳婉如没有多言,站在了许天身旁,冷漠的扫视了包厢中众人一圈,檀口张开道:“都进来吧。给我往死里打,不要真的打出人命,缺胳膊少腿都无所谓,你说是吧?”
柳婉如看向许天,神情仿佛是在请示。什么情况?这么一个明显出身不凡的女人,正在请示许天?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当然。”
许天对柳婉如微笑颔首,充满杀意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怜悯,淡淡道:“我之前就说了,今天,霸凌者和被霸凌者的身份互换了,我一向认为,废话无益,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这个道理,就让你们之后在病床上领悟吧。”
包括杰少在内,所有人都傻愣在原地,不太清楚目前的状况,而下一秒,一个个身穿黑衣的壮汉从门外鱼贯而入,训练有素,满身肌肉,无论是人数还是体格都完完全全的碾压了里面的这群纨绔子弟。这些黑衣壮汉一个个面色狰狞,眼里尽是森然杀机,那纨绔子弟们一下就战意全失,惶恐不安的后退。见这群黑衣壮汉不断逼近,杰少咬了咬牙,咆哮道:“妈的,没想到你这杂种还算是有备而来?请了人是吧?你这条傻狗,老子之所以敢在这个酒吧摆鸿门宴,自然是因为认识这酒吧的老板!老子叫酒吧的保安来弄死你们这群杂种!”
杰少望向门外,拉开嗓子吼叫道:“沈明天!你快出来沈明天!我要被打了,我、杰少,要被打了!快给我出来!”
看杰少似乎想搬援兵,柳婉如嘴角勾起一个充满不屑和戏谑的弧度,挥了挥手,示意壮汉们不要阻止,如同看猴子一般等待杰少的动作。杰少殷切的看向门口,见包厢的门口没有反应,面上泛起一抹愤怒的赤红,再度嘶吼道:“出来!沈明天!你妈的,老子和老子的爹在你这里消费了几十万了!你不出来保护老子?这里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多人进来,我不信你没察觉到!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信不信我让我爸把你这逼酒吧给掀了!”
静默了几秒钟,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口走了出来,他静静的看着狂怒的杰少,淡漠的摇了摇头:“抱歉了,杰少,这件事情,我插不了手,你也别用你爹来压我,即便是你爹来了,我也是这个回答,要怪,就怪你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吧!”
这话让杰少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惹不起的人?他歇斯底里的上蹿下跳,一抹恐惧充斥了他的内心。一直以来,这沈天明因为自己父亲的权势,都跟条狗似的讨好自己,对自己毕恭毕敬。之前来这酒吧玩的时候,有的时候被不长眼的招惹,都不用自己说,这沈天明就会出现,让保安来给自己解围,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而就是这样一个以往百般谄媚、讨好自己的家伙,现在居然跟自己说帮不上忙?“妈的,什么叫惹不起的人啊!这一块还有比我爹更牛的?妈的,你快叫保安来保护哦啊!要是老子有一点闪失,我爸会要了你的命!不管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你先救我,你……”酒吧老板沈明天摇了摇头,恭敬的看了一眼柳婉如,叹了口气,直接离开了包厢门口。“柳大小姐,您随便弄,我们就当没看见,今天我们酒吧的保安提前下班了,摄像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损坏了……”柳大小姐?杰少呆滞的大脑勉强运转着,似乎是在反刍柳这个姓氏的含义,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些大汉已经快速冲了上来。杰少的这群狐朋狗友欺负欺负普通人还差不多,都是被酒色掏空的家伙,根本抵挡不了这些壮汉的冲势,一个壮汉一个胳膊将其中一个青年抡起,狠狠的砸向天花板。这人惨叫一声,后背将天花板上的吊顶撞得粉碎,掉落在地面上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而另外一壮汉,一脚将一人踹翻,狠辣无比的往这人的手臂上重重一踩,这人惨嚎一声,伴随着一声骨骼的碎裂声,这人的关节被硬生生的踩断了。凄厉刺耳的叫声在包厢中回荡,这壮汉拖动着已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青年,将他的脑袋按在玻璃桌上,一下下压着他的后脑勺往玻璃桌上撞去。砰砰砰……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坚硬的玻璃上甚至都出现了密密麻麻宛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裂纹当中,蜿蜿蜒蜒,尽是那青年额头上流淌而出的鲜血。其他暂时幸免于难的纨绔子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人的惨叫声由响彻包厢变得逐渐微弱,最后变得难以听清,却没有丝毫办法。壮汉们一个个打过去,根本不会有漏网之鱼。原本还是一片歌舞的包厢,此时却充斥着凄厉的惨叫和拳拳到肉的声响。可能是柳婉如有意为之,根本没人去打杰少,杰少就这样眼睁睁的站在包厢中央,看着平日里和自己作威作福,簇拥着自己的这群狐朋狗友被打的头破血流,骨骼碎裂,他声音凄厉的吼着:“你们不要打了!我爸是这一片的老大,我爸是这一片的老大!他垄断了这一片的加油站!你们会被我爸报复的!你们给我停下来啊!”
但是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他,杰少的耳畔充斥着自己朋友的哭叫声、惨叫声、哀求声,只感觉自己身处地狱!一直以来,他都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肆意欺辱普通人,欺辱自己的同学,听着同学们的哀求和哭泣声,他总是会获得一种莫大的满足。而他今日在倏然发现,当这哭喊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让自己从加害者变为了被加害者时,是多么的痛苦和绝望。正如许天先前所说!说教无益,折断的骨头,才是最好的课本!许久,各种各样喧杂的声音终于缓缓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