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梁子意的呼吸才算平稳一些。阿遇这才走出房间。小灯子和几名暗卫就站在院子里,都在等着他的吩咐。阿遇从容的打了桶水,洗脸之后才问到,“怎么样了。”
“我们将老郑的腿打断,送回家里了,他妻子知道的事情的原委,一气之下,给他扔到牛棚,让他自生自灭,连大夫都没找,今天一早,就咽气了。”
小灯子缓缓说道。因为阿遇是朝廷官员,所以不会草菅人命,哪怕再恨,也只是命人打断了腿。要人性命,并不是他的初衷。“给他家拿些银子。”
阿遇说道。这也算是给一些补偿了,毕竟村子里的人,要想活下去还是要依靠男人的,给郑家一笔钱,也能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点。毕竟罪不及妻儿。小灯子到了声,“是。”
然后又说道,“张寡妇就在院子外面的树上挂着,叫唤了一夜,现在,没力气了。”
阿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然后才缓缓的走了出去。一推开大门,就看到路边的榆树上,张寡妇被捆了手脚挂在那树上,整个人都没有什么血色了。看到阿遇出来,张寡妇立刻就来了精神,只是她被挂了一夜,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你要干什么,贵人啊,这都是误会啊。”
阿遇看着这个女人,连半分的同情心都没有。当初她在做饭得时候欺负梁子意,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毕竟是外来户,在村子里被排斥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没想到事情变了质,到了这种地步。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互相看不顺眼,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样毁人清白,就有点过分了。阿遇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跟着阿遇时间久了,小灯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他绝对有杀人的意思。那种杀气,连十米以外的蒋千都感觉到了。“她……”阿遇指着张寡妇。小灯子知道阿遇生气,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然也不会直接把暗卫都叫了出来。所以急忙打断,“张寡妇这样恶毒,肯定是留不得了,奴才这就报官。”
阿遇一愣,报官。他就是官啊。现在的律法严明,像张寡妇这样恶毒的女人,进了衙门,不死也要拨成皮。而且,又涉及官员家眷,她很难全身而退。想到这里,阿遇点点头,反正他不用动手,自然也会有人动手的。“就按你说的。”
阿遇说道。谁知道,这个时候已经围观了不少人,平时张寡妇做事就极为嚣张,也得罪了一些人。所以,有不少看热闹的。当然,看完之后,多数人还是有些不忍的,乡里乡亲的,没有不拌嘴吵架的,但是像她这样呗挂树上一夜,未免有点太过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张寡妇是怎么得罪了贵人。周大哥走了出来,只一夜,他这个壮汉就憔悴了不少,泛青的下巴上还带着水珠。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他踉跄着走到阿遇身边,“你的身份,我们都不知道,子意妹子的身份,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普通过日子的百姓,罪不至死。”
说完这句,他不由看了一眼挂在树上的张寡妇。阿遇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大哥,“若是我去晚了,若是木已成舟,你是不是也要说,都已经这样了,不如顺其自然。”
在阿遇的眼里,周大哥是一个特别窝囊的男人。虽然是个不那么龌蹉的人,但是窝囊成这样,也的确让人厌烦的。这个可以宽恕,那个罪不至死,好像不管是谁犯了错都可以被原谅,那么受害者呢,就是活该了?他这个人,做村长或许是百姓之福,做官,可就是百姓之悲了。阿遇摇摇头,“我不是菩萨,做不到慈悲为怀。”
把张寡妇送官,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老郑见色一起,阿遇知道他该死,却罪不至死,因为罪魁祸首在这里。周大哥犹豫了一下,就听树上的张寡妇哭了起来,“周大哥,救救我吧,救我。”
“噗通”一声,周大哥跪在了阿遇面前,“求贵人宽恕。”
梁子意刚刚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还很虚弱,毕竟高烧刚退,蒋千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看到梁子意,周大哥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子意妹子,周大哥待你不薄,只求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
他指着挂在树上的张寡妇。阿遇看到梁子意出来,急忙走过去,“外面风大,怎么就突然出来了。”
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了梁子意身上。梁子意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看着树上的张寡妇。她不恨是不可能的,谁都不是圣人。周大哥急了,跪在哪里,用拳头砸自己的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错在我,我才是该死的。”
他虽粗心,却也知道张寡妇爱慕自己,更知道张寡妇针对梁子意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