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夫人却柔柔弱弱的在门口哭着。管家和两个家丁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管怎么劝阻,都没有什么用。王二夫人的贴身丫环,一手扶着她,一手指着袁府的大门,撕心裂肺的叫嚷着。“袁家仗着自己是官,就欺压我们贫苦百姓……”“住口!”
碧何大喝一声。那丫鬟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王二夫人。梁子意搭着碧何的手走了过来,面色淡淡的,“听闻有人在门口闹事,我还当是谁,原来是王二夫人。”
王二夫人听了,擦了擦眼泪,“我们可不敢闹事,这实在是逼得没办法了。”
“我袁府是怎么逼你了,还望你说清楚。”
梁子意说道。钱氏也在围观的人里面,不由说道,“当初苏王谋反,是袁大人带领着咱们保卫家园,是袁府打开大门,成了咱们避难的场所,袁夫人还施粥,药铺不收钱,救了咱们多少条命……”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附和。当初梁子意的大义真的是让人交口称赞,只是时过境迁,有些人竟然忘了这些事。如今旧事重提,让人有感念她的恩德。王二夫人瞥了梁子意一眼,转而直接跪下,“我知道你讨厌我夫君,可是,我夫君是跟你义妹见面之后失踪的,难道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样一说,王连和美云都没有面子了。本来纳妾稀松平常,可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外男私下见面,难保不让人想入非非。一些混混似得青年已经开始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瞧不上王家,不同意这亲事,可是也不能掳了王连啊,你让我怎么活啊。”
王二夫人哭哭啼啼的说道。梁子意看着激动的碧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王二夫人,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您若是方便的话,咱们可以进府里详谈。”
她平静的说道。“算了,就在这说,我也怕进去之后没办法出来。”
王二夫人用帕子遮住了嘴角说道。梁子意笑了两声,“好,如此,就让大家做个见证。”
她说完,上前两步,“我问你,我只是因为不同意婚事所以掳走王连,我不同意他跟谁的婚事?”
“自然是你妹妹。”
王二夫人说道。梁子意看向围观的众人,“好,大家都知道,我娘家只有一个弟弟,而这个所谓的妹妹,是秋天的时候,我爹娘新认的一个义女,我跟她有多重的感情,犯得着要铤而走险?”
这样一问,王二夫人不知道如何做答,想了想才说道,“可能是她求了你,你习惯性的草菅人命。”
“我草菅人命?自我夫君管理这句容县,虽说没有强民富国,却也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我到底对谁草菅人命了?”
梁子意挑眉问到。王二夫人动了动唇,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谁笑了一声,那围观的人立刻笑成了一片。王二夫人的丫鬟比她聪明,立刻说道,“你义妹成为庶子王连二老爷的妾,你心有不甘。”
梁子意点点头,“确实,我心有不甘,可是,我既然不甘心,为什么不早早阻止了,偏偏在迎亲的节骨眼上掳走人,我是要让所有人看我义妹的笑话?”
她的一句句反问,让王二夫人毫无招架之力。本来闹事就是漏洞百出的,王二夫人觉得梁子意之前也是一个话少的人,不是很爱争辩,所以才来闹事的。没想到,梁子意非但没怕事,反而说得她毫无辩解之力。“王二夫人,以后想要来闹事,还是先想好了怎么说再来,别让人看笑话。”
碧何讽刺的说道。梁子意看着王二夫人,“你有这个时间在门口闹事,不如派人去找找王连,莫非,你知道王连的下落,才胸有成竹的在这里闹事诬赖人?”
她疑惑出口,王二夫人立刻退后的两步,“你,你胡说什么呢。”
“但愿是我胡说。”
梁子意说完,转身就进了府。碧何急忙跟上了脚步,在确定身边没人之后,碧何才问到,“夫人,莫非王连的下落她真的知道?”
“我只是猜测,夫君丢了,她没有多少急切,却来这里闹事,就觉得有些奇怪,刚刚看她的表现,我就更加确定了。”
梁子意说道。“她这么做图什么啊,只是为了陷害你?”
碧何说道。梁子意笑了笑,“她不想让美云进门啊,所以才出此下策,以她那鲁莽的性子,什么干不出来,她来闹事我才觉得是突发奇想的。”
三言两语的就被梁子意给打发了,说明之前根本没有做功课。毫无准备的战役,注定是会输的。碧何了然的点点头,“这次我又学到了。”
“夫人。”
走到半路,正好遇到了青衿。“去帮老夫人办事?”
梁子意问到。青衿笑了笑,“是老夫人让奴婢来寻您来。”
她一如既往的沉稳,如今婚事还没什么着落。“何事?”
梁子意问到。青衿看了看周围,才走到梁子意身边,“是美云姑娘,哭着跟老夫人说你嫉妒她有孕,所以将她许给了王家做妾。”
她声音很低,梁子意却听得一清二楚。“莫不是老夫人质问她王家是怎么回事,所以她才这样说的?”
梁子意知道,王二夫人在门口这么闹,老夫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的。“正是呢,那可怜得,老夫人都心软了。”
青衿鄙视。她虽然跟梁子意不曾深交,却也佩服梁子意行事坦荡,也或者是时间久了,大家都了解。反正青衿对美云是不大喜欢。不然也不可能把实情告诉梁子意。梁子意笑了笑,“行了,你去回老夫人,说我现在很忙,过几天遍去。”
说完,她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青衿没有去阻拦,而是直接去复命。老夫人一听梁子意这么说,气得不行,觉得自己不受重视。而美云,哭得更大声了,似乎有天大的委屈,看得老夫人更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