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的路程不能耽误。霍标等解差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伤势而耽误了行程。只要不是要命的,就必须按着规矩赶路!他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也都休息够了,便招呼着继续赶路。“霍队长!带一只猪走吧!路上饿的时候,还可做烤乳猪吃。”
苏筱妍提议,“我还挖了些野菜和萝卜,做回锅肉也行。”
霍标微眯着眼睛,瞥了她一眼:“行!只要你能拖得动就行!”
苏筱妍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落到了贺洲的身上。贺洲微微一怔: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不会,让我拖着野猪吧?虽然野猪肉好吃,但也不能让我一人拖着走吧?这只猪如此迟钝,比死猪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没一会儿,看到主子朝自己投来目光时,便不得不屈服了。行行行,你们夫唱妇随,我就是倒霉催的跟班加长工呗!随即,贺洲寻了绳索,套在了野猪脖子上,用力地拉着:“你听点话,别让我着急!惹不了主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野猪被苏筱妍下了安神药,又受了伤,面对凶神恶煞的贺洲,也只能发出低鸣声。“嘿!怎么着?你还不服气呢?”
贺洲挥起拳头就要打。‘哈欠!’野猪打了个喷嚏,浓重的口气扑鼻而来,贺洲险些呕出来。才回过神,又被野猪的口水粘液喷了一脸。贺洲无奈,将他舍不得喝的水,倒出来大半洗脸。苏筱妍扑哧一笑:“贺侍卫!你耐心点,野猪也会老老实实的。”
贺洲不满地瞪着苏筱妍。“听苏小姐的没错。”
李成煜跟着说道。贺洲恨恨地牵着猪绳索:主子,到了下一个城镇,给您买个镜子吧!瞧您这一天天的,脸上就跟乐开了花一样。色字头上一把刀,重色轻友!哦,不,是重色轻侍卫!流放路上,贺洲一路牵着野猪跟着队伍走。京城中,秦瀚被野猪弄的心烦意乱。他躺在床上,总觉得不如书房里的椅子坐的舒坦。于是,他撑着肋骨的疼痛,慢慢地走到了书坐着。这时,谢晓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四皇子府的人正在城中及周边村镇抓野猪,见一个杀一个,毫不留情。秦瀚叹:四皇子自从府上被盗窃后,脾气是越来越怪了。“大人?”
见主子愣神,谢晓试探着喊了一声。“四殿下要抓猪杀猪,便随他去吧,何必来报我?”
秦瀚平静地吩咐。谢晓微微一愣,不明就里。“昨晚的野猪来历不明,想来,四殿下比我们更着急查出真相,如此以来,我们便省心了。”
秦瀚喝了口热水。“卑职明白了。”
谢晓点了点头。一时间,京城内外,因为四皇子府的抓猪和杀猪行为,掀起了波澜。有的老百姓家中好好的猪被莫名其妙地抓走杀了,甚是不甘心,甚至找到衙门说理。但毕竟牵扯四皇子府,京城衙门京昭府尹卢顺卢大人也是焦头烂额。不管,百姓们闹;管吧!又恐得罪四皇子府。卢顺一时陷入两难。李成辅的这个行为,传到了宫里,武帝听闻,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桌上的物品也跟着叮呤咣啷地震了好一会儿。御书房伺候的宫人,下意识地跪伏于地,生怕自己碍了帝王的眼。“简直胡闹!”
武帝忍不住骂道。“皇上息怒,做日,四皇子府和秦府莫名遭到野猪攻击,任谁都会恼怒。”
李大总管适时地说道。李大总管的这句话,再次引起了武帝的注意。上次失窃,也是四皇子府和秦瀚一起,这次野猪攻击,他们又是一起。怎么这么巧?难道他们的府上,有吸引野猪的地方?武帝想得心烦,站起来便往外走。“皇上?”
李大总管紧随其后。“去容贵妃宫里喝茶!”
武帝略显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李大总管领旨,连忙吆喝上:“皇上摆驾芙蓉宫!”
芙蓉宫,正是容贵妃的寝宫。武帝抵达芙蓉宫的时候,容贵妃正沉浸在书房作画。午后暖人的阳光将其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更显恬静舒适。“又在作画?”
武帝屏退随从,端步走进书房。容贵妃微微一怔,当即撂下画笔请安:“嫔妾唐突,皇上恕罪。”
“在画什么?”
武帝对容贵妃的失神,似是毫不介意。倒是很关心她的画作。容贵妃故意装作慌乱的样子,将画卷收好:“嫔妾闲来无聊时所做。”
“哎?无妨。”
武帝说着,将她合上的画卷再次展开。一个熟悉的容貌映入眼帘:端庄贵气,一颦一眸甚是温柔。是先皇后。武帝看着画卷,有些失神。容贵妃福着身子:“是嫔妾冒昧。”
武帝神色莫名:“是朕冒昧了。”
说完,吩咐李大总管,起驾回御书房。圣驾走远,容贵妃的贴身侍婢迎香才慢慢地站起身:“娘娘,皇上不会生气了吧?”
容贵妃仔细看着画卷上先皇后的画像,若有所思:“大抵,是感伤多谢吧?”
“可是,皇上真的会因为先皇后,想起他的好处吗?”
迎香试探地问。“但愿吧!”
容贵妃毫不介意。流放路上......一行队伍继续朝着寒州的方向走。苏筱妍和李成煜走的轻快,贺洲可就苦了。不仅要拉着野猪,还要当心野猪随地排泄。贺洲就很委屈,他明明是主子身边的带刀侍卫,一不小心成了被流放的犯人不说,此时还要牵着一头野猪?再看前面二位,那一路谈笑风生......“苏小姐!这头野猪是不是晚上就可以吃了?”
苏筱妍终于抽出空回头看了一眼:“对对对,再坚持三十里地,我们晚上吃烤猪!”
贺洲暗自闷哼:这还差不多!至少到了休息的地方,他就不用牵着这个又蠢又重的家伙了。所有人都未注意到,一个黑影在他们身后默默地跟着。青衣蒙面,露出的一双眼睛,泛出寒凉的光芒,牢牢地盯着李成煜和苏筱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