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朝阳顺着雕花窗照进屋内。宁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大早的,先是听到一阵唢呐声,没多久,就听到屋外叽叽喳喳个不停。她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踏着鞋靴走到窗边一推,瞧瞧究竟发生何事。应花的声音一路下落,庭院里里外外、远远近近早就挤满了仆妇下人。“那位小哥,这几箱子就放这里。”
“不不不,别放在路道中间,挡着人走路了。”
应花指挥着这些送聘礼的小哥,让一箱一箱的聘礼往郡主府里放。应花回头一瞧,就见到自家郡主倚在窗边看热闹呢,便巧笑盈盈地跑了过去。“郡主,这些都是镇南王府送来的聘礼,他们可当真是看重您,你瞧这聘礼清单有足足两米长呢!”
应花特地把那聘礼清单展开,直直坠落在地上,滚了出去,随便念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西海夜明珠二十斛,金辔银鞍文马二十匹,和田玉璧十对,玉如意十对,金银宝器各一具;金丝鸳鸯一对,彩尾红鲤鱼三十条,陈年贡酒五十坛,仙酪百果酒五十坛.....等等等等等......宁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演戏而已,有必要搞得那么隆重么?宁娇道:“把这些聘礼好生收好,千万不要弄坏。”
到时候还得一箱一箱的还给人家呢。两人闲聊几句,就见薛礼婷提子裙子跑过来,大口喘气道:“郡主...郡主...咱府隔壁来了一户人家,不知是谁,一大早就唢呐吹个不停。”
搬家吹唢呐?品味真独道。宁娇一下就来了兴趣。“这个声势,定是个骚包,我们去看看!”
她拉着薛礼婷一路小跑到隔壁府前,一瞧。此人身着锦绣华服,衣袍上绣着金线勾勒的云纹,好似天边晚霞。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丝带,带子上镶嵌着一颗明亮的蓝宝石,着实夺人眼球。脚踩着一双黑金色绣花的软底靴,靴子上绣着精美的花纹,显得格外华丽。啪!他手中紫竹扇轻轻一展,带出扇面上的朦胧烟雨。好一个翩翩....显眼包。见是李慕白。宁娇失望至极,耷拉个脑袋就要回去继续躺平。李慕白喊住她,“郡主,礼婷妹妹,起的很早嘛,食过早膳否,要不要入我府中来一碗红糖甜豆花儿~”宁娇转身,一脸的可惜遗憾,“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也是,这全王都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骚包呢?”
“早膳就不用了,唢呐声本郡主已经听饱了。”
李慕白紫竹扇合起,眸中神色一黯,闷声道:“本想给郡主,唉.....罢了,既然郡主见到我这么失望?那我走?”
看着李慕白那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宁娇咳了一声,“倒也不是,就是想问问你,你好好的镇南王府不住,搬来作甚?”
李慕白闻言一喜,扇柄轻敲手心,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呐,不如两位,随我进府内,喝一碗红糖甜豆花,慢慢说?”
薛礼婷也拉了拉宁娇袖子,“郡主,我想喝红糖甜豆花儿。”
“行,去吧。”
三人入府,喝着红糖豆花儿,就着桂花糕儿吃,精神气瞬间就足了。三人饱餐一顿后,李慕白摇着紫竹扇,终于开口道。“本世子金尊玉体,我爹娘怎会允许我换血,一开始我还瞒得住,可这换血次数多了,身子越来越虚,脸色愈发苍白。郡主别看我现在气色还好,其实我是拿了慕谣的胭脂粉涂在嘴上,不然我嘴唇白的就要和纸一样了。这也是眼看要瞒不下去了,我说我太想郡主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搬来郡主隔壁,本世子好说歹说,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背捏腿的,我爹娘才肯放我出来。不过听闻边疆那边最近不太安定,我爹娘恐怕等不到大婚,就要先行一步回到边疆了。等他们回去了,我就回镇南王府。”
说完,李慕白用食指往唇上轻轻一擦,宁娇再看去的时候,没了胭脂的加成,他那张脸当真是毫无血色,色若死灰。心里也没由来的有一阵迷茫,竟不自觉脱口而出:“不如,别换血了?”
李慕白一怔,笑道:“这是郡主的想法,还是蛊母的想法?难不成,郡主也同我一样,被这情蛊影响,爱上我了?”
宁娇瞬间清醒过来,没好气地道:“见你还能说这么多屁话,我就放心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李慕白摇了摇头:“为了不让我爹娘发现,这伤口我都是割在很隐秘的位置,这光天化日之下,实在是不方便看,摇着的扇子突然一停,李慕白挑眉笑道:“郡主要看,也只能等洞房那日才能让你看咯。”
......宁娇额头上挂着颗流汗黄豆,扯了扯嘴角,“你还是自己多吃点红枣补补血吧。”
薛礼婷咦了一声,道:“不知世子是否吃过逍遥丹来补身体呢?”
宁娇茫然道:“何为逍遥丹?”
李慕白若有所思地道:“本世子倒是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
薛礼婷睁大杏眼,不可置信的问道。“逍遥丹在王都很风靡的,基本家家户户都在吃,你们竟然都不知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