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回到郡主府时,雪停了,积雪染白了屋檐,连同府内的桂花树也被落雪厚厚地覆上,银装素裹。桂花树下,薛礼婷煮着宁娇教她的一个称为‘火锅’的美食。薛礼婷自觉家中有点小钱,吃遍天下美食。但关于什么是火锅,薛礼婷活了十几年,闻所未闻。谁知这火锅,只要吃过一次,就上瘾得不行!什么‘鸳鸯锅’‘寿喜锅’‘番茄锅’,还有必备的‘灵魂蘸料’!她真的超爱。宁娇方踏进府内,扑鼻而来便是暖人的锅气,她沿着这味道一路寻找过去。白滚滚张小刀薛礼婷围炉而坐,已是大快朵颐一番了。见到宁娇,薛礼婷笑着招招手,“郡主,快来吃火锅。”
宁娇旋即落坐,拿过一个碗筷。羊肉卷放在沸腾的水里涮,数到十五下,就可以出锅,再裹着灵魂蘸料,带着点锅气,一口塞进嘴里。酸溜溜~甜滋滋~如果不开心,那就去吃顿火锅,一顿不够,那就两顿!宁娇道:“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嘛,你居然开锅?”
薛礼婷道:“今夜可是月圆,当然要吃点好的啦。”
“什么!?今天十五了?”
宁娇小脸一垮,刚放进嘴中的香喷喷瞬间就索然无味了。“居然这么快就十五了......”还记得洛知书说过,每月十五蛊毒发作,服下玉寒丹主内,然后让宋玉渡那劳什子冰体主外。......她绝不可能觍着个脸去求宋玉渡贴贴抱抱。那场面,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宁娇就掉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啪嗒”一声,筷子被她一整个掰断了。薛礼婷见宁娇神色阴晴不定,担心道:“怎么了郡主,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换个酱料试试。”
宁娇杵着下巴叹气,“你们没人懂我的心。”
“此言差矣!”
张小刀跳到椅子上,捧着碗扬言:“郡主,我张小刀跟了您这么久,简直不要太懂您的心!”
“哦?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您在想四皇子对不对?”
张小刀沾沾自喜。“你懂个屁啊!”
宁娇险些破音,剩下半截筷子猛地甩到张小刀头上。张小刀灵活闪躲,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去叫四皇子来一起吃火锅?”
宁娇冷哼:“随便。”
许久后,张小刀肿着一张脸,逃也似的跑回了郡主府。“烨园大门紧闭,生人勿进,我报了您的名讳,结果人家直接一扫帚给我赶出来了。”
呵。宁娇笑了,还生人勿进,演上瘾了是不?宁娇皮笑肉不笑,“别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她还就真不信了!什么破蛊能这么厉害,今夜没有宋玉渡,她就自己想办法熬过去。她绝不会重蹈覆辙!是夜。你看这个月亮,它又大又圆。宁娇头悬梁!锥刺股!提灯看书!她手中翻读着论语。文言文虽然晦涩难懂,但她相信孔圣人的书,定能洗涤人心的邪念。由于饱暖思淫,欲,她故意没吃晚膳,还让府内下人把她房内的火炭都撤走了,连个暖手宝都没留下。她要冻死这体内的蛊母!“子曰......”还没曰几句,宁娇忽闻几声狗吠在嗷嗷狂叫。她提灯出去,竟见墙头之上,有一只公狗骑在母狗身上。嗯...猛烈抖动。看得宁娇直窝火。她抓起一把雪团成球,朝那只公狗扔了过去。“竟敢在光天化日行这种有伤风化、有辱斯文的事情,再让本郡主看到一次,本郡主把你俩做成狗肉煲。”
宁娇刚骂完,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极低的轻笑。“谁!”
宁娇如惊弓之鸟般,左顾右盼,可周围一切仍旧那么平静与祥和。宁娇暗自喃喃道:“错觉,应当是错觉。”
半响,她顺了口气,回到屋内,开始背诵起了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易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起初她还背得挺溜溜梅的,可嘴里念叨念叨着就变味了。宋玉渡今夜会沐浴吗?这个念头一出,宁娇当时就扇了自己一个大比兜。脏东西,滚出我的脑袋。可一念未平,一念又起。宋玉渡近乎完美的下颌线...宋玉渡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宋玉渡的*****不可描述的奇怪念头似杂草,疯狂滋生。宁娇顿觉双腿酸软,每走一步都像是飘在云端。完了,全完了。宁娇赶紧拿出玉寒丹,跑到屋外,挖了一块雪,就着雪吞了下去玉寒丹。她把滚烫的手埋进了厚厚的积雪之中,寒意没过手掌时,一整个神清气爽。宁娇松了口气。宋玉渡那冰体有什么邪乎的?她有这满地的冰雪,还怕今夜熬不过去?得意不过半刻,一股熟悉的酥意又叫宁娇软了身子。细细密密的汗珠攀上她的鼻尖,‘啪嗒’滴在手背上,烫得她浑身发颤。宁娇一咬牙,扯掉外衫,褪下中衣,身上独留一件薄薄的里衣。她起身,歪歪倒倒走了几步,整个人钻进了雪里。布满欲念的眼神难得有了片刻的清明。“呼~”忽然,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细密的雪粒子从她身上纷纷洒落,落了那人满襟。那人的清冷气息霸道地闯入她的鼻尖。心口有点痒,像是无数根羽毛轻轻撩过。宁娇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唾液。宋玉渡的眉目近在咫尺,眼里的幽潭深水将她顷刻淹没。宁娇仰起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眸看着他,“你干什么?”
他从呼吸的间隙里吐出几个字。“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