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语气亲昵又温柔。自从李慕谣被绑架事件结束后,风月阁就被查封了,风月阁阁主也成了刑部通缉犯。慕洲今日却身穿喜服,特意来寻她,细细一看,他臂弯下还另外夹着一件红嫁衣。宁娇困惑道:“你想做什么?”
慕洲微微一笑,不答,反而问她:“娇娇,你觉得我穿红色好看么?”
宁娇沉默许久,只听他接着说:“娇娇以前说过最喜欢我穿红色了,如今是不喜欢了?”
“喜欢,我可太喜欢了。”
宁娇干笑一声,然后大喊:“张小刀!”
没有任何回应。“张小刀!”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慕洲见她神色急切,温声道:“娇娇别费力气了,你府中的人都闻了我的迷香,暂时是醒不来的。”
宁娇眉头紧微拧,觉得大事不妙。慕洲既能摆脱全城追捕,又敢孤身一人前来,武功想必也不在她之下。她若和他硬碰硬,定落不到好下场。宁娇冷冽又戒备的眼神落在慕洲脸上,“我误了你们对李慕谣的计划,所以你的主子想你来除掉我,对不对?”
“对也不对。”
慕洲语气仍然是温温柔柔的。他反手拉紧房门,走上前一步。“娇娇,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好不好?”
宁娇握紧弯刀,他进一步,她便退后一步,“你说。”
“红鹤纹身是齐王死士的标志,齐王本是要让昭阳郡主身败名裂的,但为了宁小滢,改了主意。”
宁娇先是一愣,随后低头注视着自己脚尖。所以那日她在竹屋见到的疤男,就是齐王了。齐王喜欢宋与卿的女人,又要扶持宋与卿夺嫡?真是够变态的。但真的只是因为女人,才决定扶持宋与卿的吗?皇帝想要镇南王府倒台,齐王却与之作对,齐王的野心恐怕不小。见宁娇沉思,慕洲微微勾唇:“娇娇,其实我还有个秘密。”
宁娇抬头,警惕地看着他。“娇娇,我爱你。”
慕洲眉眼温柔,深情蜿蜒于唇齿之间,“我想娶你,与你长相厮守,想把你融进我的血肉,想要你身体的每一寸都属于我!”
他眼眸缱绻,还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好像有那个大病。得想办法离开。宁娇手悄无声息地握上刀柄,对外喊道:“宋玉渡,你怎么来了?”
慕洲闻言转头,身后空无一人,知道她在骗自己,也不恼,只是阴恻恻笑着。“我的娇娇呀,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慕洲回过头时,宁娇已奔至窗边,企图跃窗而逃。他却好似根本不急,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唇边掀起一抹玩味的笑。“子时到了。”
宁娇双腿一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尝试重新起身,却再一次摔在了地上。四肢的气力在渐渐消散。宁娇错愕,心跳得异常厉害,抬眼看向慕洲。“你是在何时对我下的药?”
宁娇想不明白,明明两人碰面才不到一刻钟,她怎么就被下了药。慕洲扬唇一笑,慢悠悠道:“娇娇来风月阁玩骰子找红鹤纹身那日,我要送你贺礼你不肯收,喝了我的两杯茶,第二杯茶里,藏了好东西。”
宁娇手肘撑着地,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怪不得那日在风月阁,她喝慕洲给的第二杯茶,总觉得哪里味道奇怪。原来从那个时候,慕洲就盯上自己了。“卑鄙小人。”
“能得娇娇夸奖,慕洲荣幸之至。”
轰隆隆!电闪雷鸣,刹那间将室内一片黑暗照亮,暴雨将至,溅地屋顶绿瓦雨声急促。慕洲缓步走至床前,点燃两盏琉璃灯盏。灯火燃起,驱散了点空气中阴冷的气息。昏黄的灯光包裹着慕洲,他不疾不徐地踱向宁娇,一双手臂将她凌空抱起,抱到床上,让她倚靠着床头。宁娇狠狠瞪他,他却用无辜的眼神回看。“我吹一曲娇娇最喜欢听的凤求凰好不好?”
他取下腰间玉笛,修长莹白的手搭在玉箫上,“我与娇娇,是凤囚凰才对。”
箫声忽起,伴随着狂风呼啸,将他的箫声衬得异常凌厉,明明是求偶之曲,却凄凉宛如残月。听得直叫宁娇起了一身恶寒。半响,箫声戛然而止,玉箫在指间转入掌心,再以玉箫托起宁娇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娇娇,我是来娶你的。”
他道。宁娇不得已把目光投向他。难怪他今日身穿喜服,手拿嫁衣,原来是要与她成婚。宁娇脑中急转,倒吸一口冷气,急急地道:“明日,明日我替你改名换姓,宣你当驸马入我郡主府,保你下半辈子不用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一生一世陪伴着我,怎么样?”
她尽量放低姿态,想着先把慕洲糊弄过去再说。见他沉默,宁娇继续道:“我本以为你是来杀我的,所以方才对你口出恶言,既然你是想同我大婚,不如就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当我驸马,岂不是更好?”
慕洲神色温和了不少,“娇娇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当我驸马,好不好?”
宁娇语气坚定真诚。慕洲闻言笑得满眼欢喜。“娇娇有此心,我已心满意足,可我为齐王死士,不可背叛主上,娇娇为我心中所爱,我虽舍不得杀你......”“那就别杀啊!”
宁娇深吸一口气,压制体内沸腾的血液,慢慢道:“人死了就一了百了,若活着...我们还有更多甜蜜的以后不是吗,翱翔山水,儿孙绕膝,难道这些你都不想看到么?”
“我想。”
慕洲一双眼微微红着,泪光涌动,“日思夜想。”
他拿起宁娇的手贴在脸颊,极尽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薄唇上。“可大婚后我们一同赴死,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也很浪漫不是吗?”
说半天你还是想杀我?那老娘还演个屁啊!如果注定是个死,那我就在死前骂死你。宁娇眼神骤然变冷,“浪漫**,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能入得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