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如此狼狈。”
胡南音听到她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双眸猛地睁到了最大,胃中酸水翻腾。强行吃了大半个月才习惯的臭猪肉,又把她恶心得吐了出来。她吐完就骂:“是......是你,是你这个贱人!”
宁娇揶揄笑道:“昨夜我梦到姨娘了,想到许久未见,怪想念的,姨娘不会嫌我打扰吧?”
胡南音的心猛然跳了起来,牙齿打颤,感到恐惧。后不知怎么的,那憋在胸口的怒气直冲脑门,整个脸涨得跟个紫茄子似的。‘嘭’得一声,她把碗狠狠地砸在了宁娇脚边,大喊:“给我滚!”
宁娇神色冷淡,转了转脚尖,将落在鞋上的饭粒甩了出去。“听说一天就这么一顿,想来胡姨娘是个不怕饿的。”
胡姨娘咬牙切齿道:“你这个......你这个贱人,贱蹄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全都是因为你,我诅咒你家破人亡,死无全尸,死后再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家破人亡?死无全尸?”
宁娇心下好笑,上前几步蹲下,离胡南音越近,她身上的尿骚味和汗臭味就愈发浓厚。宁娇也不嫌弃,就盯着她混浊的瞳孔。“我一直把姨娘和小滢视作我的家人,既要家破人亡,你一个下牢狱定是不够,再加个宁小滢如何?”
胡南音狰狞着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若敢对小滢做什么,我...我...”余光撇到一块碗碎片,抓起碎片,抬手就朝宁娇的脖子扎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宁娇迅速躲开,可猝不及防间,还是被伤到了脸颊。颧骨位置被胡南音拉开了一个大口子,宁娇吃痛嘶了一声,捂住脸颊涓涓留下的鲜血。胡南音双眼放光,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贱人,这是你的报应,我就算杀不了你,也要让你毁容,就凭你还敢喜欢六皇子!想跟我的小滢抢,你配吗!如今你顶着这张脸,我看谁还会要你,你就这辈子老死府中,看着我滢儿母仪天下!”
她越说越兴奋,扒拉身下的杂草,一块一块地往宁娇身上扔去。想来是关了太久了,有些疯了。宁娇一脚踹翻了胡南音,踩住她的手往碎片里面碾。碎片扎进胡南音的掌心,她痛得大叫,叫,“杀人了,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宁娇不耐皱眉,又一脚踩住了她的嘴。“今日前来,是想告诉姨娘好消息的,父亲回来了。”
“什#¥?”
胡南呆了呆,随后大喜,嘴里胡乱咕哝:“侯爷@#@#¥来救#@#!”
宁娇抬脚松开她的嘴,眸底隐有一缕暗色,“你的好女儿求父亲用铁券丹书救你,父亲同意了。”
“真的?”
胡南音肉眼可见的激动,抱着脑袋狂笑不止。“我就知道侯爷绝不会放弃我,绝不会!”
“不过,还有个坏消息。”
宁娇幽幽笑着,侧脸的血沿着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银杏家人已被刑部抓到,他们全招了,说你对他们根本没有救命之恩,还说,是宁小滢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逃到外地。”
胡南音两眼发直,像是被宁娇吓到了,一动不动。嘴里喃喃道:“你骗人,我不信,休想骗我!你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
“我骗人?”
宁娇扯过她长满跳蚤的头发,死死按在牢门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透过栅栏,胡南音可以看到,对面的牢房内,就关着奄奄一息的银杏一家。胡南音脸上霎时没了半分血色。她回忆起刑审那几日,受到的刑罚,想活不能,想死不能。银针分别扎入指甲,再猛地往墙上撞去。她已受了无数比这还要可怖的痛苦,绝不能让小滢进来再受一遍!胡南音闭目,再睁开,她一口咬定:“所有事,皆是我一人......我一人所为,跟小滢没有任何干系!”
“这件事,宁小滢脱不了干系,当然,她还不知银杏一家已然落狱,等她用铁券丹书救了你,我再把她送进牢中。”
宁娇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冷道:“这铁券丹书,可没有第二枚了。”
牢中一阵短暂的死寂,胡南音忽地悲泣:“我滢儿大好年华,天生凰命,怎可围困于监牢......”她越说着,浑身越是起了恶寒,整个人抖得像筛糠。“是我错了,是滢儿错了,求求你放过她,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妹妹,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宁娇低头望着她,语气森然。“妹妹既然想救你,你就承了她这份孝心吧,我瞧姨娘身子骨还硬朗,说不出以后跟爹爹还能再生,给我添个弟弟,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
胡南音抓着宁娇的脚,哀求道:“让小滢救她自己,用铁券丹书救自己,不要管我,千万不要管我!”
说着,她忍不住涕泪交加,俯在地上,一度开不了口,泪流满面。宁娇长叹一声,故作怜惜道:“不如我给姨娘支个招吧?”
胡南音抬头,脏袖逝去脸上泪水,抽泣道:“什......什么招?”
宁娇弯起一个顽劣的笑,“你可以在她救你之前,就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