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慕白被远远甩开,宋玉渡心情好了不少,他对宁娇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宁娇:“什么好消息?”
宋玉渡:“银杏一家人被我们抓到了,刑审后,他们如实坦白,胡南音并未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事发那日,有一个蒙面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逃跑至外地,胡南音诬陷你的罪名成立,你洗脱嫌疑了。”
宁娇沉思,既然是蒙面人,那也就无法定宁小滢的罪,不过这样也好,解决了胡南音这只烦人的苍蝇,耳根子也能清净不少。“此事可有旁人知道?”
“除了我的心腹,无人知晓。”
“那还请四皇子,先将此事瞒下,不要声张。”
“好。”
深紫色的夜空里,高悬一轮淡淡的上弦弯月。宁娇爬到顶上,已是一身的汗,清风吹来,薄薄的纱衣黏在了肌肤上。她和宋玉渡来得晚,人们都沿着下山的路离开了。只有脚边野草被夜风吹过,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这里好美!”
宁娇惊呼。那山底老婆婆所言非虚,这儿是有一颗百年老树,无数的红绳在枝头摇曳。风一吹,如同红云掠过。宁娇跑到树下,回首望去,对着徐步走来的宋玉渡喊道:“你快过来。”
周围藏在草丛里的萤火虫被她的声音惊动,纷飞了出来。宁娇又惊又喜,笑得眉眼弯弯,眼睛比天上月还要晶莹透亮。萤火虫也不害怕她,绕着她转,渐渐的,纷飞了整个夜幕。白滚滚也围着她脚边转。宋玉渡停下脚步。他望着她,凝视着她眼底倒映着的绿光。喉结微动。只觉得这女人像只绿光萦绕的精灵,美得不似凡人。不知为何,他的心跳也变得快速而又混乱。宁娇跑到他身前,踮起脚,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又发什么呆呢?”
宋玉渡这才回神,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理智告诉他,要远离宁娇这个女人,他这样的人,绝不能有软肋。宋玉渡垂眸,“没事。”
宁娇若有所思‘噢’了一声,拉住他的手,跑到崖边盘腿坐下,感受大好河山。星空璀璨,晚风撩人。站在最高处,遍览万家灯火,这儿实在美得不像人间。她双手撑在身后,呼出一口浊气,“此景不虚此行。”
“是啊。”
宋玉渡凝着她的侧脸,淡淡道:“我母妃之事,多谢了。”
宁娇回眸看她,笑得眸光动人,“客气什么,举手之劳罢了,这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夺嫡大计嘛。”
宋玉渡少见的露出一个微笑,“手伸出来,我有一物要送你。”
宁娇伸出手,手心赫然出现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她好奇地打开,里面是锋利的刀片。一共有十把。“这是你的袖刀?”
宁娇道。宋玉渡颔首,拿出其中一枚刀片,轻轻挽起她的袖口,袖刀斜入袖中,妥善放好。“以后你出门,都可以带着这个袖刀,备不时之需。”
“还是您想的周到呀,那日我们遇到黑绿双煞,若不是你的袖刀,我们可能就死了,噢噢噢不对......还得是小世子来得及时,救下了我们。”
宋玉渡眼皮用力地抽了抽,“有他什么事?”
“怎么没有?那日我一醒来,就看到小世子......”宋玉渡突然两手撑在宁娇身侧,欺身逼近,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目地掠过一道浓重的阴影,“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吗?”
宁娇觉得宋玉渡这话问的莫名,只道:“挺开心的。”
忽然,身侧毫无预警地伸过来一只手钳制住了她的腰肢。纷飞在宁娇身上的萤火虫霎时飞走,周围一下变得黯淡无光。黑夜里,男人的眸子深不见底。夜里静谧,又离得很近,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白滚滚忙捂住了眼睛:૮₍っ̫—₎ა她想将他推开,神情里带着嗔怒,双眉微蹙,“你做什么?”
“离他远点。”
“镇南王世子有百万铁骑,我接近还来不及,为何远离?”
宋玉渡另一只手又伸了上来,五指分开捏住她的面颊。“怎么,你喜欢他?”
他低头看她,眸光微动,隐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燃起。宁娇被他掐得生疼,她忍不住骂道:“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还不快放开我!”
这宋玉渡绝对是中邪了,一整日都反复无常。宋玉渡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脸色却越发沉郁。不关他的事?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离他远点,听到没有?”
宁娇觉得牙关都要被他捏碎了,她佯装乖巧的点点头,慢慢抬眼望他。“宋玉渡,你不对劲。”
宋玉渡一怔。宁娇含笑,透着股调皮劲儿,“你该不会是......”宋玉渡与她四目相对,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霎时变得有些得意的双眸。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失控了。他这是在干嘛?疯了吗?他松开手,朝后撤去几步。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李慕白看着不像好人,你最好......”“你喜欢我?”
宋玉渡听着,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掠了一下似的。“是不是。”
宁娇逼问。宋玉渡望着她那双带了点得意和轻狂的眼神,不自觉想到那日太后寿宴,宁娇对李慕谣说的话。于是他压下心头百转千回的念想,张口跟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我若喜欢你,如何会藏着掖着?”
“也是,我也觉得稀奇,你怎么会喜欢我。”
宁娇摸了摸下巴,喃喃道:“若你不是喜欢我......”她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直接一个扫堂腿盯准他的胯,似有断子绝孙之势。“那你就是没事找事,故意寻我不快,竟敢对本郡主不敬,我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一边偷默默看好戏的白滚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主人大大生气了,它还以为两人是在玩一些羞羞的事情呢!宋玉渡眼疾手快,极快地向后撤去两步,那扫堂腿没扫他胯.下之物,直接将他手中那装红绳带的篮子踹碎。一瞬间,红绳遍撒,犹如红色流星遗落人间。今夜的霁月峰,还真不是很太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