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缓缓垂眸,不知此时该如何回答。太后还是太后,她的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娇娇长大了。”
太后定定地看了宁娇片刻,笑了,笑容有些苦楚:“要防着哀家了。”
“我...我没有。”
宁娇有些心虚。太后拉过宁娇的手,握在手中。“太子昏庸,定是无法继承大统,若日后真到了这步,哀家也会护你助你,不管你是选择四子,还是六子,只要灵琅选谁,哀家便会护谁。”
宁娇一怔,看了眼太后,她神情认真,并不像在说笑。“太后对灵琅至此,灵琅无以回报。”
“傻孩子,哀家只要你好。”
宁娇鼻头一酸,抱住太后,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多谢太后,娇娇定当自重。”
宁娇在太后宫中休养了三日,山珍海味伺候着,吃得她腰间都多了二两肉。恰逢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拜月节,全王都的男女老少都会去游街嬉闹。宁娇就拉上宋玉渡出宫玩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她们并肩行走在热闹的街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宁娇今日的打扮是宫女替她收拾的,穿得一身鹅黄色的流苏裙,额间的银流苏坠至美间,耳饰是两个剔透晶莹的玉石。白滚滚乖乖地蹲在宁娇肩上,大眼睛到处滴溜溜的转。周围人也似是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玩意儿,纷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狗,毛色跟雪一样,它的主人更漂亮呢!也太赏心悦目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站在他们身旁的男子也生得好生俊俏!”
“神仙眷侣,天生一对呀。”
宋玉渡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几不可闻的笑,他伸手摸了摸白滚滚的头。“带它出来做什么?碍事。”
“明明是它非要一直跟着我,裙子都让它咬坏了好几条!”
白滚滚:ㄟ(▔,▔)ㄏ宁娇停在卖兔子灯笼的小摊贩前,指着一只蓝色兔子灯笼。“我要这个。”
“好叻。”
摊贩见来生意了,喜笑颜开地给她拿下来。她提着灯笼,问宋玉渡:“你要不要也买一个?”
“不要。”
宋玉渡道。“为什么?”
“小孩玩的。”
宁娇嘁了一声,将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又卖了个黄色灯笼,塞进他手中。“我一只,你一只,这样才像结伴出来玩儿的嘛。”
宁娇偏着头冲他笑。她平日里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不好接近,可笑起来时,眼睛就如那天上弯月牙儿,异常讨喜。宋玉渡无奈,只好接下,两人并肩行在青石大道上,不免有孩童嬉笑着跑过。手中的两只兔子灯笼在风中摇晃,偶然撞在一起,撞得灯内火焰时大时小。十米外,有一座拱桥,站着一位头戴花冠小女孩。女孩生得粉雕玉琢,手中捧着个藤编的篮子,篮子装满了白色的野花。野花上沾染的朝露还未散去,想来是新鲜无比。“哥哥,买朵花给漂亮姐姐吧~”小女孩笑道。宋玉渡余光瞥了宁娇一眼。这拜月节里送花,是有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这事宋玉渡清楚,可宁娇却不清楚。她见女娃娃生得可爱喜人,被她一喊漂亮姐姐,心里如同被灌了蜜般。如何能不照顾照顾女娃娃的生意?宁娇:“愣着做什么?还不买来送我?不用一支,咱全都拿下。”
女娃娃也跟着咯咯笑道:“哥哥~买枝花送漂亮姐姐吧~花美人更美~”白滚滚也朝他汪了两声,示意他赶紧买下。这一小一大一狗在旁催促着宋玉渡,让他那张原本线条冷峻的面庞也变得柔和了不少。宋玉渡脑子中做了一回儿争斗,正打算去买下这篮子的花,却听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这花,本世子要了。”
宁娇抬起眼睛朝声音处望去,李慕白和李慕谣正好从桥的另一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