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的女儿。为了服众,药陵是没有私心的,除了长子留在身边,其他孩子都分了出去,哪怕是儿子,该入赘的也要入赘,几乎没有例外。所以药陵能成为族长,这果断的抉择功不可没。药楣站出来,其他药家的孩子哪怕不满也不敢说出来了。药瑶就在人群当中,尽量将自己与药陵的视线错开,放缓自己的呼吸。药陵郑重地拿出一张纸,念道:“经过族内的商讨,药楣,许配河北吴家嫡出三子为妻,婚期本年六月十三。”
“是!”
药楣大声应道。“药景,娶河内府,杨子镇南宫氏庶出长女为妻。”
“是!”
一个俊朗的小哥深吸一口气应道。“药铭,娶河东府……”随着一个个药家后人被叫出来,很快就轮到了药瑶。“药瑶,你的医术欠佳,武道也不行,所以你辛苦点,去北方逐、浪郡,给公孙氏为平妻,闲暇时,替药家把控参材价格。”
药陵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儿,微微叹口气,“长公主那边,我已经跟你师父说了,会重新一个人接替你。”
药瑶银牙轻咬,平妻,那就是说明对方还有一个发妻,自己的地位相当于替补。在药家这么多年,她也知道父亲身为族长,为了避嫌从来都是安排自己的孩子去最辛苦的地方,只是没想到轮到自己了。“药瑶?”
见药瑶低着头不说话,药陵有些不悦地提高声音。“是,父亲。”
药瑶这才回道。“嗯!”
药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念着手上的安排,直到全部念完,他才对所有子弟说道:“即日起,外嫁药家女都会得到药家全力的支持,还望大家有事不要忘了本宗族,毕竟家大,你们在外面腰杆子才直。”
“谨遵族长教诲。”
所有药家子弟都躬身行礼,婚期比较近的都开始着手安排自己的行礼了。离开祠堂,药瑶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别院。“瑶儿!”
进了门,药瑶才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正是自己的姐姐药楣。“姐,怎么了?”
药瑶漫步到椅子上,小心坐下。药楣揉着太阳穴,没有说话,直接抓着药瑶的手开始把脉。药瑶一惊,连忙将手抽回来,不过药楣更快,双手抓着自己妹妹的胳膊,贴着她的侧脸,低声道:“蠢货,你什么时候怀上的!”
“姐,你胡说八道什么!”
药瑶用力甩开药楣的手,身为七品武者,她可比只有九品的姐姐要厉害些。“我胡说八道?”
药瑶捏着药瑶的嘴角,强行将她脸掰过来,“你以为我是瞎的?十三年来我师从妇科圣手药白玉,如果还看不出你怀孕,我就真的瞎了!”
药瑶连忙捂住药楣的嘴,“姐,你小声点!”
是的,药瑶怀孕了,而且时日不短,她用尽方法去掩饰,才勉强一路回到家里,而且还没有去见过其他人,就怕都是医师的家人,将她揭穿。“捂什么捂,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就差把怀孕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药楣气急败坏地拉着她遮脸的手。“现在知道怕丑了,干那些苟且的事不知道后果?你才几岁,竟然与外面的男人胡来,药家的规矩都让狗吃了么!”
药楣真是越骂越气。药瑶惭愧道:“姐,这事很难解释,当时我们都中了幻术,稀里糊涂地就,就,就成了那事。”
“那你就应该当时就把肚子里的货给卸了!”
药楣恨铁不成,“还留着当宝,不知道会害死你?”
“姐,孩子是无辜的,我,哪怕死了也好,既然他愿意来,我就不能让他失去成为人的机会。”
药瑶摸着肚子,痴痴地说。药楣狠狠地跺脚,“你是猪啊,脑子被狗吃了你,自己想想,婚期就在年尾,在你挺着大肚子的时候就得上路,你当公孙家的人不会先来看看你,到时候发现你肚子这么大,咱们药家就没脸面了,父亲也肯定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活的!”
药瑶脸色煞白,“姐,你救救我,他好歹也是你的侄儿或者侄女啊!”
“帮你的头,看你的脸色至少五个月了有了吧?”
“七个月了……”药楣重重拍了一下额头,“完了,这要怎么办,七个月都能活着了,你让姐怎么下手?”
药瑶眼眶一红,“姐,要不你告诉母亲,让她……”说到这里,药瑶一咬牙,“让直接将还好剖出来!”
“你是真的疯了!”
药楣呆呆看着妹妹,“女人生孩子本就走一趟鬼门关,你是想在地府门前撒泼打滚,怕阎王不收你啊?”
“如果现在将孩子剖出来,及时调回气血,别人还是看不出来的。”
药瑶坚决道。药楣看着妹妹,觉得异常的陌生,她曾听药白玉说过,女人怀了孕,婴儿为了活下来,会不停产生一种能让母亲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能量,看来自己的妹妹已经沉浸其中了。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麻药,这让活生生挨一刀,然后将孩子生出来,不要说这样有多痛苦了,后面还有一堆麻烦的事,药楣想到都觉得棘手。“不行,这样太疯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药楣喃喃道。药瑶说:“现在有了,或许你可以将妇科圣手过来,由她亲自操刀,死了就死了,还望姐姐能将孩子送到好人家养大。”
“这……我……”药楣最终还是没有拗过药瑶,不过在此之前,她们还得说服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母亲药秦氏。“哐当”茶杯应声碎裂,药秦氏向被声音惊吓过来的下人摆摆手,“收拾干净。”
然后狠狠剜了自己小女儿一眼,“跟我来!”
药瑶低着头,跟在药楣的身后,一路走到密室。拿起鞭子,药秦氏就要往药瑶的身上打去,被药楣连忙拦住,“娘,瑶儿还有身孕,这样发下去,非流产不可。”
“流了就流了,这样的孽种还要干嘛?”
药秦氏推开药楣就往药瑶身上抽去,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打,最后狠狠劈在桌子上。“说!”
药秦氏捂着胸口,问道,“那个家伙是谁,哪家人?”
药瑶低声道:“娘,我们两个自己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您还是别问了。”
“我怎么可能不问!”
药秦氏一拍桌子,“老身的幺女都要给人生孩子了,结果老身还不知道姑爷姓甚名谁,你是要气死我啊!”
“他,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药瑶吞吞吐吐地说着。“名字!”
“许君欢!”
“天水许家?”
药秦氏一怔。药瑶摇头说:“不清楚,本来说好像是定襄侯许明方的后人,后来许国公却没有认下他,所以他应该算是流民。”
“流民啊!”
药秦氏都快把眼角瞪裂开了,“就这样你也认?”
药瑶苦笑一声,“都说了,当初谁也没想到,尤其是中了幻术。”
“那还能找到他?”
药楣戳戳妹妹的胳膊。“他现在去了天机院,因为他武道不错,进展神速。”
药瑶说道。药秦氏当然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天机院捉刀人,这就是死亡率最高的行伍啊,这个女儿真是一点也不给已经省心。“娘,现在怎么办,父亲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让妹妹活着。”
药楣紧张道。药秦氏叹口气,“还能怎么办,你婚期近,路程又远,遮肯定是来不及遮住了,让白玉姑姑亲手把你的胎儿拿出来吧,生死有命。”
药瑶叹息的点头。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了吧?药秦氏派出一个下人前往药堂去请药白玉,三人便在院子里等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大门被推开,三人望去,脸色各异。药瑶是瞬间发白,药楣心虚地扭向天空,药秦氏则抚在额头上。“这事还要瞒老夫多久?”
药陵大踏步走了进来。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潜藏的诡谲云涌在这一刻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