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抓捕逃犯伤了一条腿,从捉刀人转为专职狱卒,待了足足二十年。许君欢进来第一天就是吴老二领着熟悉牢狱的,天机院的牢狱到底抓了许多穷凶极恶的武者囚犯,地底下还关押着不少妖兽。吴老二拍拍他的肩膀:“吓个屁,没这胆子还怎么干捉刀人的活?”
“好了不说了,刚刚看到刑部来人,好像出事了。”
许君欢说道。吴老二点点头:“好像还不小,可惜咱职权太低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进去打听打听?”
“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君欢摆摆手,从后门进来牢狱。天机院牢狱分为上中下三层。上层是狱卒和轮值捉刀人驻守的地方,也是最干净整洁的。中层位于监狱的一层和负一层,是最宽最厚的一层,上面关人下面关非人的东西。而最底下的是各种妖兽,许君欢在下面见到过全身赤红,能喷火的炎兽,还见过全身白花花朵,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树苗。许君欢知道,这些妖兽手底下没有几百条人命都关不进来这里,所以他只有戒备,而没有同情。上了二楼,几个捉刀人百无聊赖地聊着天,喝着茶,这些都同为郭畅手下,轮值的捉刀人,也就是许君欢的同僚。相熟的几个人打了招呼,许君欢笑道:“刚刚进门看到几个刑部的,怎么了?要抽调我们去做事吗?”
一个捉刀人回答道:“哪里是做事,刑部那里提了一个犯人过来,因为那个犯人的身份在那里太敏感了。”
“哦?”
许君欢感兴趣了,“谁呀?”
几个捉刀人有些奇怪地看着许君欢:“你居然还不知道呢?昨天都快把长安城给闹翻了。”
“哎呀,别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君欢问道。一个捉刀人笑着回答:“跟戏文唱的差不多,一个孤苦无依的妇人,努力养活自己的丈夫,结果后来丈夫平步青云了,居然丢弃糟糠妻,结果糟糠妻忍辱负重来长安状告他的行为。”
这剧情……许君欢有些耳熟啊!很快,他们就给出了答案:“这人还不是寂寂无名之辈,而是新科状元,还是翰林院学士,尤炜!”
“轰”许君欢脑子一炸,陈二娘竟然状告自己的丈夫?他们不是很恩爱的吗?这到底怎么了!一直以来,许君欢都觉得那些绑架陈二娘的人可能就是尤炜,所以他并没有少去盯尤炜的动静,尤其是派疯娘进入他的宅邸。不过就是把地板翻开三尺也好,根本没有发现陈二娘的踪影,甚至因为陈二娘在敦煌被掳走后,他还撕心裂肺哭了好长一段时间,看上去就是一个情深义重的男人。而且后面也通过药瑶那里了解到,尤炜也没有贪图权贵的橄榄枝,很多人给他抛出优厚的条件让他休妻重娶,都被他推脱,以至于现在尤炜还是一个清贫的学士官位,同时进来的榜眼和探花都外放成为一方大吏了。“那个,我想问问,现在那个尤炜的妻子在哪里?”
许君欢问道。捉刀人纷纷摇头,显然,这个不是他们层次能知道的。许君欢无奈只好往里走,现在可能知道的就是郭畅了。当他来到郭畅办理公事的大厅时,刑部的官吏也才刚刚离开。“嗯?”
看到冒出个头,又犹犹豫豫的许君欢,郭畅发出一声疑问,示意许君欢有屁就放。“大人!”
“怎么了这是?”
许君欢硬着头皮出来:“大人,听说新科状元被抓了,还关押在我们这。”
“对,怎么了?”
“实不相瞒,卑职和尤炜的妻子,也就会陈二娘有旧,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我想见见尤炜……”“然后替她出气,揍一顿尤炜吗?”
郭畅笑道,“大可不必,如果陈二娘的告状坐实,尤炜必死无疑。”
许君欢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不是,二娘与学士关系很好,我很好奇,为什么尤炜要杀二娘,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郭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说,他们感情很好,尤炜没有理由派人去西域将陈二娘灭口?”
“差不多!”
许君欢道,“而且,中途有一段路是我和她一起走的,她表现都挺正常,怎么到了这里却要状告尤炜杀人呢?”
“你说有一段路是一起的,后面呢?”
郭畅问。许君欢叹气道:“她和她的儿子被黑衣人掳走了,我一直以为是尤炜做的,却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实在不明白,陈二娘现在在干什么!”
郭畅也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