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听老夫解释!”
燕平见到沈铭莫名消失,满脸诧异神色,没有作伪,他完全不知,为何原本顺利的事情,竟莫名发展成如今局势!自己是技阶后期修为,倒是不惧眼前这容颜秀丽女子,可她是沈铭的护卫,或是有着更深的关系?燕平自问不是恩将仇报之人,且沈铭莫名失踪,究其原因,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族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荆练练出手,犹自解释着:“这位姑娘,如今这变故,亦出乎老夫意料!沈公子人品贵重,古道热肠,愿意救我族于水火,老夫又怎会害他!”
“若是真存着歹意,便使我遭天打雷劈,永堕地狱!”
荆练练冷冷看着燕平,眼神直如刀锋,她不傻,反而,非常精明,不然也不可能从夜候选拔营地存活,做到首领位置,从燕平那神情,便已推测出对方不似撒谎,当下将手中巨斧垂地,看似放下警惕,实则【煌斧诀】一记上撩斩,蓄势待发,却连声音都轻柔几分,竟带着些妩媚,又变回从前那个独当一面的夜候首领:“燕头领,我家公子现在为了帮你们,莫名失踪,多半是因为特殊原因,陷入了你们之前居住的次级空间。”
“此事若真与你们无关,那便放我离开,去寻救兵重启这传送大阵,”“想来,燕头领该不会拒绝吧?”
荆练练利落说着,将“重启这传送大阵”说的着重,表明二人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旨在提醒燕平,不要因为沈铭无故消失,害怕自己报复,而做出过激行为。燕平听得这话,深深看了荆练练一眼,他虽与其接触并不多,算上今日,其实也才见得两面,却不想此女城府竟是深沉,言行举止老练中带着利落,完全不似之前表现的那般不通人情世故!“沈公子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啊!当只是这名女护卫,便是个厉害人物!”
燕平心中一叹,心中却是坦荡:“姑娘你且从容离去,快些请得救兵过来!沈公子为救我族遭此意外,老夫心中亦是愧疚!又怎会限制你的自由!”
便见荆练练眉头舒展模样,好似真完全放下了防备,轻笑:“好!那我便去寻得救兵过来,重启这传送大阵,燕首领你放心,我还是相信你人品的。”
她边说着,边缓缓朝门口移动,看似闲庭信步,便连手中巨斧,都收入了空间装备之内。“燕头领,小女子便自离去,却有句话要告知于你。”
到得门口处,荆练练警惕之心亦提升到极致,两条浑圆笔直大腿,绷得紧实。“姑娘请说,燕某听着。”
燕平叹气。“护好传送大阵,莫要使之损毁!”
荆练练留下这话,也不等燕平回复,便撞开大门,身形似电,朝着村外飞奔,片刻便没了身影。却是惊动门口一众护卫,茫然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公子现在该是安全的!我体内寄生了知心蛊,他若不幸遇害,我必然也无法独活!只是这边境之地,又哪里寻得到封印师!”
荆练练不敢耽误,飞驰电掣朝着边境堡垒奔去,心绪飞转,思量对策。“陈宇轩乃是大新国舅,人虽然蠢了些,却与公子关系匪浅,人脉该是不弱,我此番也只能寻求他的帮助了!”
不愧是前任夜候三星持刀人,只瞬间便想好对策,速度又自提升几分,快到看不清身形。而此时边军堡垒之外,叶姚率着一众部下,已殷勤等候了许久,雪花纷扬落下,在他身上盖了厚厚一层,叶姚却故意不将积雪掸掉,任其堆积,存着待边军大帅到来,瞧得这般场景,也显出自己诚心,说不定一个感动,都愿意多提拔提拔自己,这一等,却是过了小半个时辰,雪愈大,叶姚如今直似个雪人,仍旧坚持不将身上积雪掸落,小聪明耍得明显。终见得一队人马,缓缓朝着堡垒营地行来,百余人规模。便知正主到了,待这队人马靠近,便见为首一名女子,面容端庄华贵,扎着个利落马尾,头顶赤金镶玛瑙钗冠,身着浅紫裙馒修身戎袍,飒爽中透着不可方物美艳,慵懒又优雅。叶姚识得此人,正是北境新任边帅,虞家长房嫡系三女,虞阳落。却又有名男子,生得高大,五官硬挺,轮廓利落锋利,当真英武不凡!发型却是奇怪,极具异域特色,该是熹澜汗国之人,这人地位该是不低,竟策马与虞阳落并排,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些什么。“熹澜汗国之人,来这北境作甚?”
叶姚心中不解,动作却不慢,带着一众下属迎了上去,极是恭敬,身上积雪便自抖落,显得夸张,这,也是叶姚想要的效果。虞阳落瞧得叶姚等人上前,便自看向他们,连一旁那熹澜国之人的言语,也忘了搭理,却未见到想见之人,倒不觉得失望,若是那人真为了等自己,在这雪天枯站这么久,她也不会开心的。便自出声,声音清脆,语调清冷:“我不是说过,不必特意迎接么?”
叶姚满脸谄笑,行得个军中礼仪,又装作严肃模样,一板一眼说着:“大帅前来我边境堡垒,岂有不迎之理?能早些见得大帅一面,也是我等军中将士们的福分!”
虞阳落看到众人身上那夸张积雪,唇角便自露出抹玩味笑意,不置可否说道:“哦?那便辛苦各位了,雪大,且速回营地罢。”
“属下领命!”
便亲自领着虞阳落等人,朝城内走去。待到人马安顿,堡垒议事大厅内,木柴烧得汹涌,热浪灼灼。虞阳落坐在首位,身形端直,一番军人做派,连着那慵懒之意也完全消失,巡视一众边军将领,自有睥睨之气显露,不怒自威。却寻了好多遍,也还是没见到自己念想之人,心中生出些失落。一众将领们却是低头垂首,恭敬无比,等着边帅发言,莫看这位新任边帅是个女的,可城府心计皆是上乘,代替于少远接管边军后,不动声色便将有可能因易帅而导致的动乱,一一扼杀于摇篮,其中涉及人员,名单却是好长一串,或是贬职,或是入狱,或是成了枯骨。这般手段,早将一众边军将领调教的安分,她不说话,议事厅内便也安静,气氛显得压抑,只听见木柴燃烧声响,“新任的血袍戮妖官呢?怎的没在此处?”
虞阳落终是开口,一向悦耳又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莫名情绪。“禀大帅!沈铭于昨日一早,便外出了,至今未归。他是诛查司的人,后台背景很硬,属下也不敢管他!”
叶姚听得虞阳落开口,松了口气,方才那气氛实在太过压抑,让他感觉喘不上气来,又急着向虞阳落告状,连忙出口回应。虞阳落自是早就知道,沈铭就职此处血袍戮妖官,那日沈铭与唐梦灵牵着手,十指相扣走进诛查司总部,秀得一番好恩爱,这消息可在霜州城传遍了,她又如何不知!如今大雪不止,沈铭却外出狩猎,为了功勋这般拼命,莫不是想要快些累积军功,着急迎娶唐梦灵那妮子?一念至此,虞阳落修长柔夷,便不自觉紧紧揪住自己衣角,指关节如玉,泛着温润光泽,心中醋意止也不止不住,又生起好多苦楚委屈。“他倒显得勤奋!”
她轻叱一声,语气不显友好。这话听到叶姚耳中,一喜!虞阳落与唐梦灵不和,叶姚是隐约从其他消息渠道听说过的,如今看来,自家边帅对那沈铭的态度,也是不喜的!这,便好办了!当下装作激动模样,朝着虞阳落跪下,语气满是悲怆,动情说道:“还请大帅为属下做主啊!”
叶姚很快进入苦主状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沈铭好生不讲道理,又占着自己有靠山,在这边军堡垒之中作威作福,完全不将我等边军弟兄看在眼里!”
“前些天,更是一言不合,杀了我手下副官,还扬言他是诛查司之人,不怕我边军报复!”
“大帅!您要为我做主,为我北境边军兄弟们做主啊!”
叶姚越说越动情,是个好演员。浑然没注意主座之上,虞阳落脸上愈加玩味的表情。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我那沈铭兄弟看来该是将你得罪惨了,换得你这般出言诬陷!”
“你这汉子,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却是阴险小人,算不得好汉!”
叶姚一愣,看向那坐在虞阳落下首的熹澜国之人,有些不敢置信,“这人是谁!即便身份再是不凡,他身为他国之人,又怎敢在北境边军营地之中,插嘴我大新之事?”
叶姚心中半是讶异,半是惊疑,不自觉,便求助似的看向虞阳落,希望大帅为自己做主。却见虞阳落脸上笑意更浓,声音清脆,带着冷冽:“这位是熹阑汗国四皇子,也是你状告之人的结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