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显出不胜酒力模样,看得一旁荆练练心中腹诽,暗道公子就是会装!她当初在仙居阁,为避免身份暴露,虽未现场观看沈铭挑战酒神试,可之后天降异响,引得酒神临世,那般场景何等夸张惊人,她可是在房中,都见到了,事后,也知,这异象,是由沈铭引起,心中,便为这些妄图将沈铭灌醉的村民,默哀起来。倒是无人与她敬酒,不似存着将两人一起灌醉,图谋不归之意,便也装作心疼沈铭模样,陪他一起演戏:“公子,别喝了,伤身。”
这一劝,声音带着妩媚,也不轴了,颇有些当年,在素雪阁假装伶人舞女风韵,一时,引来不少少年、青年惊艳目光。前来敬酒之人,眼下已将这桌围住,水泄不通,又哪会罢手?声音嘈杂,很快就把荆练练声音湮没。荆练练演完了,便看向桌上,众人只顾喝酒,不怎么动过肉食,早凉了,她不喜欢浪费,又见沈铭没有注意自己,便小心翼翼取了好大一条烤肋排,侧过身子,避开沈铭视线,双手捧着,啃了一口。“太香了!即便凉了,也好香!”
双眼便幸福眯起,星光闪闪。沈铭犹自装模作样推着酒,又在村名热情之下,一杯接一杯喝着,越喝越清醒,这酒到也不差,力气却不够,远不及葫中的兽血酿,又如何能将身怀【酒神】天赋的自己灌醉?把这个村子的酒都喝完了,他都生不起醉意!便听得,身边传来声软糯声音,带着掩不住的羞怯:“恩……恩公,暇儿也想敬您一杯,行吗?”
侧头一看,是个中等个头娇俏少女,小家碧玉模样,又带着些野性,青丝及肩,扎成许多发辫,湿漉漉的,该是刚清洗完不久,还未干透,却是沈铭之前于虎口之下,救下的那名少女。按说,此女刚从妖兽手中脱险,被吓得厉害,十数名同伴亦因此惨死,心情悲痛,情绪也低落,眼下该是好生歇息,不应出现在此。可她险象环生,受到的惊吓太过严重,自沈铭于虎口救下她的刹那,天神下凡一般,心中,便被这男子,留下了不可磨灭印象,张开眼,闭上眼,无论看向哪里,除了同伴惨死画面,便是沈铭那与妖兽搏杀,救下自己的英姿身影,甩也甩不掉。便沐浴更衣,来了这里,面色依旧憔悴苍白,带着同伴逝去悲伤,又映出抹少女羞赧,粉色浅浅,双手捧着酒盏,满满当当,再多一滴,也装不下了,晃晃荡荡,眼神不敢与沈铭直视,说话声音也不大,该是鼓足好久勇气,才张的嘴。沈铭倒未注意这些,瞧得这少女模样,刚逢劫难,又来与自己敬酒,或是被村中长辈强迫的?便不推辞,笑道:“有何不可?”
自将杯盏与之相撞,一饮而尽,透着豪迈。直将暇儿看得痴了,连酒也忘记喝。待到酒宴将终,杯盘狼藉,醉倒之人满地,凌蕴早跟死狗一般,趴在桌上,胡言乱语,便连只顾安排族人给沈铭灌酒,自己并未作为劝酒主力的燕平,也感吃不消了,酒劲上涌,满脸通红!燕平一直想趁着沈铭喝多了,从他口中探些话来,分析分析,好做打算,不曾想这后生,酒量如山似海,竟不知醉为何物!如今哪里还看不出,沈铭是在配合他们演戏?脸上除了酒意带来的红,又叠加心思伎俩被看穿的红,红上加红,觉得难堪,久久无语。沈铭喝到后面,索性也不装了,来者不拒,鲸吞海饮,当真豪迈干云,气吞万里!直将一直站在身旁,不愿离开的暇儿,看得着了迷,只觉见过这般男子,那心中,便再装不下他人,眼里,也入不得他人,痴了。荆练练吃吃饱了,优雅掏出丝巾擦嘴,见沈铭玩味看着自己,脸上微红,一本正经清清嗓子:“我看你们只喝酒,这些肉食都浪费了……”越说,声音越小,又不服气,思量会儿,认真说道:“以勤俭节约为荣!以铺展浪费为耻!练儿最看不得浪费了!”
正气凛然……沈铭懒得和她瞎掰,便自侧头,看向燕平,不再虚与委蛇:“燕头领,酒是好酒,肉是好肉,此番款待,沈铭自是感激,您若有什么想从在下这里得知的事情,但且说来,沈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铭眼下倒是知道,燕平等人,对自己不存恶意,就不再试探,又取下腰间【江河日月】酒葫芦,给燕平空了的酒盏,满上一杯:“喝了贵村这么多好酒,在下也请燕首领饮上一杯,请!”
便自先一番痛饮,却是渴血负面效果即将来临,需要兽血酿来解除。燕平见沈铭这番气概,只觉自己枉做小人,起身端起酒盏,饮尽,便觉这酒,好有力气!入得吼间,一番刀割滚烫,直烧入胃,星火燎原!“好酒!”
他赞叹一番,再不试探,又深深朝沈铭鞠得一躬,真诚说道:“沈小友豪迈!是老夫小气了!”
停顿片刻,组织语言,便又说道:“沈小友,你该是一直有察觉,我们这村子,存着奇怪罢!”
他如是说着,脸上露出苦笑:“也再不瞒小友,我的确有事,想求助于你!”
做出个邀请姿势:“沈小友,你且随我来,我带你查看一物,之后,再将详情慢慢告知与你!”
沈铭也不推脱,起得身来:“那便有烦燕领主带路罢!”
二人便自朝着这所谓村庄内部走去,荆练练紧紧相随。行的数里地,便见到座规模不小房屋,修的坚固,由砖石堆砌而成,不似外村建筑那般随意搭建,建筑之外,又有不少精悍武者把守,修为该是不低!沈铭暗叹,这所谓村子,真不简单!竟是全员武者,无一凡人!这般实力,莫说村子,便是普通精锐边军营地,也做不到!心中疑惑,越发浓郁。又随燕平一齐,入得那坚固建筑中,便见,内里空间广阔,空旷,除了墙壁上插着火把,再无他物!而中央位置地面,却是布置着个奇特阵法,纵横三丈有余!沈铭,却是认得此物,口中,轻轻出声:“这?”
转过来,看着燕平,眼中,带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