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裳此时,却没有注意虞阳落表情,自顾自说道:“要说这沈铭,身为镇北公后代,确是不俗!参加我仙居阁酒神试,竟引发天地异象,招致酒神虚影降世!”
“当年我出生时,听说也有过这般场景!”
李裳言罢,带着些炫耀,又自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知你虞家与沈家当年有过不浅交情,如今,你们似乎这沈铭亦存着其他心思……”说道此处,便朝着腰间一摸,想要取下酒葫芦喝口酒,摸了个空,才又想起,自己眼下是虚影状态,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沈家没落这么多年,沈铁的后代却又突然被多方势力盯上,该是与这沈铭死而复生之事有关吧?”
“【九劫不灭琉璃锻体诀】,莫非这功法真能令人死而复生?可是,沈铭也不会这功法啊。”
虞阳落正自努力收敛情绪,听得这话,心中便生出了警惕,这些活了数百年的老狐狸,心思都极为深沉,她如今,不希望沈铭再被他们算计。便抬起头,看向李裳,终于,又变回了那个不好对付的虞阳落,轻笑一声,声音透着清冷:“此事,我亦查了许久,这沈铭身上,该是藏着些秘密,但并非是与那功法有关,许多线索指向的,却是天戮会。”
“天戮会。”
李裳以陈述口吻说着,不自觉,还是露出些忌惮!他对于沈家与天戮会的纠葛,有些了解,沈铁何等人物?却不到百岁便离世,这其中,便与天戮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沉吟半响,李裳又自半空盘旋许久,嘴角便露出抹玩味笑意:“想这沈铭天资不凡,又能引动酒神异象,却是与我仙居阁有缘,我欲将其收做入门弟子!虞丫头,你以为如何?”
言罢,目光如电,便锁定在虞阳落那端庄绝美的脸上,想要看出些端倪。他年岁极大,气势不凡,眼下虽只是虚影,亦带着难以抵挡的威势!唤作余人,若是心中藏着心思,轻易便会露出破绽,却只听得,虞阳落发出声轻笑,脸上亦带着玩味:“李阁主想要收徒,却是好事,晚辈想要这福气,却还得不到。”
“只是这酿酒之术,乃是贵阁机密,只望李阁主莫要藏私,需得倾囊相授与他。”
“如此,我大新却也能有了兽血酿的传承,想来圣上亦是欢喜。”
这话含着多层意思,其一,虞家对李裳想要收沈铭做入室弟子之事,并无异议;其二,是提醒李裳需得想清楚,仙居阁在漠冰地位特殊,收个大新之人做入室弟子,合不合适?其三,却是隐晦告诉李裳,沈铭如今被大新皇室留意着,他若是打着什么其他注意,还需估计多方势力的想法。李裳本是出言试探,却不想被虞阳落这话怼得够呛,真是有如被软钉子顶在喉间,有些难受。正组织着言语,却又听虞阳落从容说道:“只是,此番沈铭通过酒神试,却被我仙居阁副阁主故意为难,实在有损我阁颜面……”虞阳落边说着,便轻笑看向半空中漂浮的李裳:“此事被这么多人看到,却是不好收场,李阁主若是愿意,不若将那沈铭收做记名弟子,随意传他几种不甚重要的酒方,以此作为他遭受不公待遇的补偿。”
“这般,既能堵住悠悠众口,不使我阁名誉受损,亦不会让漠冰与大新生出不好的猜想,李阁主觉得如何?”
随着虞阳落清脆声音落定,摘星挂月阁一时安静。李裳愣愣看着虞阳落,久久无语,半响,方才大笑,过了好久才作罢,又自摇摇头,感叹道:“虞丫头不简单啊!不简单!明明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说出的话却好似为我考虑,偏生还说的这般有道理!”
“我那老友若还在世,得知有你这么一个后辈,却不知该有多开心!”
边说着,便飘到虞阳落面前,点头道:“便按你说的来,我明日便将沈铭收作记名弟子,不过吗……”“你虞家若是之后从他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可不能瞒着我!”
虞阳落如今慵懒坐着,随意翘起二郎腿,弧度好生惊人,极有韵味,轻笑点头:“李阁主与我虞家关系莫逆,便如阳落的长辈一般,若是有紧要消息,我又怎会瞒着您?”
“只是……”虞阳落说道此处,却是将声音拉长,微微蹙起眉头来。“只是什么?”
“只是,这次那个唤作殷叶的副阁主,做法的确太过难看,李阁主只将沈铭收做记名弟子,却有些不够,难免还是会招人非议。”
“可我仙居阁许多酒方,又太过机密,不能教给他;不重要的酒方,分量却又太轻,堵不住有心人的嘴。”
李裳听得这话,也是点头,心中对殷叶极是不喜,漠冰朝堂这些年,对仙居阁插手太多,早已引起他的不满。“虞丫头,你鬼点子多,有主意说来便是!不要吊我胃口!”
李裳拿起腔调,看向虞阳落的目光,却是喜爱。“李阁主不若送那沈铭一个礼物,即当做收徒礼,亦当做此番对他遭受不公待遇的补偿,如此一来,便再无人能说我仙居阁的不是了。”
李裳想了想,倒觉得这主意不错,端的人情世故都考量到位了,不过……,该送个什么礼物才合适呢?正自思量,却听虞阳落继续说道:“我知李阁主爱好搜集酒壶,其中有个唤作【江河日月】的酒葫芦,却是有名,此物虽有妙用,如今对于您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若便将它增给那沈铭算了。”
李裳听得这话,一愣,看向虞阳落的目光,便又玩味起来:“【江河日月酒葫芦】!虞丫头你可真敢想啊!此物眼下对我虽无太大用处,其珍贵程度,却是不比高等空间装备差多少!”
“不对劲!不对劲!”
“我现在反应过来了!你前面说的那些话,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多有向着那沈铭!”
“莫非……你喜欢上那小子了?”
李裳眉眼间,调侃之意愈浓,盯着虞阳落看了好久,却从她那糅杂着端庄与慵懒两种气质的绝美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好似自己说了个冷笑话,却没能将观众逗笑一般,冷场了……虞阳落何等人物,又怎会让他敲出端倪?心中却是想着:“夫君最爱喝酒,这【江河日月酒葫芦】李裳如今不用,放着也是浪费,正合适由夫君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