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法相再次出现,震慑大殿诸人,沈铭踏步,走至大殿正前方,目视下方,不动明王悬于半空,俯看众生。“万物皆法!万法皆空!”
金觉犹自震撼于沈铭的言语之中,久久难以自拔,他从一个小沙弥做到金国寺九大主持之一,本是自觉佛法精通,朝夕修禅,不曾懈怠,却一直存着疑惑,自己佛性通达,为何却不曾被试佛石认可?如今,算是明白了,他,着像了!金觉手捧试禅石,缓缓起得身来,道了声佛号,来到沈铭面前,“老衲修禅百余年,通读经文,自以为禅心通彻。”
“如今见得佛子,方知自己乃是井中之蛙,惭愧!惭愧!”
他如今直将沈铭视作神佛转世,心中那些不忿,早已烟消云散,当下缓缓举起捧着试禅石的双手,虔诚跪下,又将整个身体匍匐在地,竟对着沈铭,行了煌西国最高级别的五体投地之礼。自家方丈都这般了,余下煌西国僧侣,哪敢怠慢,皆是学着金觉模样,一个跟着一个,匍匐在地,仿佛朝拜佛祖一般!此时,释德和尚也起得身来,他之前见过沈铭身露法相,却不觉惊讶,可是,这世间佛家经典不少,沈铭方才念得那段《金刚经》,却不是本界之物!自不会记载于任何书籍之内。但其间禅意,竟不输任何佛家经典!“这,是佛子的自身感悟!”
释德佛法精通,就连在世佛陀也多次夸赞,如何会不认得其间精妙?他缓缓走向沈铭,之前古井不波的双眼中,如今泛着精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沈施主,你禅心通透,老衲自愧不如!想起之前,却还妄图教你佛法!惭愧!惭愧!”
言罢,竟也跪了下来,口中佛号不断,满是虔诚。荆练练出身南瑜,他们不信佛,只信妖神,如今,却也被沈铭头上那尊法相惊到。起先,兄长说沈铭是佛子,她还不信,现在这震撼的一幕,便发生在她眼前,心中一时掀起巨大波澜!“我知兄长让我为家族报仇,是是给我个活下去的理由,他也知道,报仇是不可能的……”“可是,沈铭……他或许真能助我!”
荆练练如是想着,眼中颓意慢慢消散:“兄长!我会好生辅佐此人,待他羽翼成熟之时,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求他,为我荆家复仇!”
荆练练心中下了决断,目光变得坚定。荆烈隐约知道,沈铭方才行为藏着深意,却不想竟闹出这般动静!煌西国势力强盛,又是佛教之国,便连国主,都不敢违逆在世佛陀的旨意,可如今,这位九大主持之一的金觉上师,竟朝沈铭行匍匐跪拜之礼!这殷杰自以为献上族弟,便能获得煌西国支持,为了打压自己,连带着得罪了沈铭,当真是举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殷烈当下,只觉心情通畅,朝着殷杰方向看了一眼,却见殷杰犹自被那悬空法相震惊,还未缓过神来!“这不可能!试禅石的故事,不是传说吗?怎得竟真能出现神迹!”
殷杰可不信神佛,他如此礼金觉一行人,只是因为煌西国力强盛,又想借助对方支持,谋夺皇位。如今,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终究不是庸才,当下衡量起利弊来:“这沈铭既是煌西国认定的佛子,那我何必再与他为难?且先向他示好,他若是愿意助我,自是皆大欢喜。”
“若是不识趣,定要与那殷烈厮混,坏我好事,我也自有对策,让他离不开漠冰!”
皇室中人,自小便被悉心培养,心中大多只有利益,没有是非,除非智商天生缺陷,倒也没几个真正的蠢货。待到佛缘会结束,沈铭被一帮煌西国僧侣簇拥着。金觉上师此时恭敬无比,故意离沈铭站的极近,想沾染些佛气。释德和尚却是又恢复了之前神态,却觉得沈铭颂唱的那段经文,不该只有短短一句,多次想要问询后文,却又觉得此地不适合谈论这些,便忍住了。沈铭如今急于离开,便朝殷烈走去:“殿下,如今佛缘会已然结束,在下还想继续在您府上叨扰几日,不知可否?”
“沈兄弟何须客气,只将我那里当做你家便可!”殷烈知道,自己之前的站队,要获得回报了。只见金觉上师跟在沈铭身后,亦步亦趋,待沈铭讲完,也跟着说道:“老衲也要在贵府多住些时日,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众人边走边聊,荆练练如今到真像个合格侍卫,警惕跟在沈铭身后。到得庙宇大门前,却被城防军拦住:为首之人,却又是那杨晏。“诸位且留步,此番佛缘会,有敌国刺客潜入庙宇之内,至今还未抓到,属下奉了二殿下命令,在此排查!”
杨晏一板一眼说着,完全不通情面模样:“各位煌西国高僧可以先行离开,只是……”他说到此处,目光便落在殷烈身后侍卫,以及沈铭一行人身上:“只是他们需被扣留在此处,待我彻底排查之后,方能离开!”
这刺客之事,殷烈方才倒也听说了,沈铭之前离开,又多带了一人回来,这事,他心中可是记着的。当下瞥了杨晏一眼,冷冷说道:“你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了,前番带兵冲撞我的王府,现在又敢借着追查刺客之事,妄图扣留佛子,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这话音一落,身后便有两名侍卫亮出武器来,这二人皆是技阶武者,之前被二皇子殷杰以护送煌西神僧的由头调走,如今重新回到殷烈身边。杨晏却不知什么佛子,也不知庙宇内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乃殷杰的忠实拥趸,对其下的命令从不会打折扣,除了煌西国僧侣以及皇室成员外,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当下就要命令手下阻挡,沈铭此时到是不怕,金觉上师自会替自己解决这场纠纷。果然,煌西国一众僧侣,眼见自己佛子要被扣押,当下便不乐意了,却还轮不到他们出手,这场冲突,便被另一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