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才子,如今在京城进得太学院的曹志凌,都欲亲芳泽而不得之人。想到此处,张禄觉浑身发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偏偏这雅座偏僻,四下没有他人。鹊儿来到此处,找寻自己,又使他多了几分妄想。当下抖擞精神,腰背挺得笔直:“鹊儿姑娘,你找我何事?”
“请问公子可知,这甲十的客人去了何处吗?我家小姐寻他有事。”
“花魁娘子找的是甲十的人?”
张禄心中一沉,连着脸色也阴冷起来。“莫不是花魁娘子看上了那个乡巴佬?”
张禄越想越气,嫉妒犹如烈火,舔舐心头,身上的伤又痛起来了。“我今日一定要让那一老一少付出代价!”
鹊儿见张禄突然变脸,被吓到了。她在素雪阁待了两年有余,倒是什么人都见过,不动声色便往后退。正想转身离开,斜刺里瞧见,又有一群人也朝这走来。这群人气度好生不凡,一看便不似寻常恩客。鹊儿有眼力劲,远远便朝着行礼。张禄正气急,没注意侧面情况,正想起身离开,看看沈铭与姜老汉被自家侍卫抓住没有。却听到一声温润问询之声:“你可知这甲十之人,去了何处?”
张禄抬头一看,竟是萧憧萧大人!这一惊,非同小可!顾不得腿上疼痛,连忙跪在地上了。“不必如此,起来说话。”
萧憧脸上挂着笑意,朝张禄抬抬手,重复道:“方才坐在那甲十之人,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张禄家族是上陇城中大富,平日虽挥金如土,嚣张的很。萧憧这级别的人物,虽是远远见过,却从未接触。跪在地上,哪敢起身?又悄悄抬眼偷瞄,见他身后站着好些人。莫非皆是复都高 官?“他们也是来找甲十那伙人的?”
张禄一时有些懵懂,不知自己今日惹到的人是何背景,竟惊动新相萧憧亲自来寻!“回…回萧大人,这甲十的客人方才已经离开了。”
张禄嗓子发干,回答的战战兢兢。“可惜了,此等诗才,这般胸怀,如今不能相见甚是遗憾!”
萧憧毫不掩饰失望之情,清隽脸上满是可惜。“萧兄不必遗憾,这人待你入京了,兴许还能遇着。”
一旁李京林却是轻笑,捋了捋短须。“哦?”
萧憧听得,正欲问询,突然想起那锦帛上的署名。自己方才急着找人,没有在意。现在一想,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这沈铭,莫不立了大功,要上京面圣的那个沈铭?”
李京林没有作答,他也不确定,毕竟同名同姓之人不少。算下来,他与这沈铭虽未见过面,二人却已多次听过对方名头。李京林不再强求,今日来此,能听得这般诗句,已不虚此行!便再不停留,被一众下属簇拥着,出了素雪阁。独留吓呆了的张禄,愣愣跪在原地,忘了起身。方才萧憧与李京林的话他可是全听到了。这“甲十”的人叫做沈铭,诗才惊艳,连萧憧都亲自过来结交。还立了大功,要进京面圣!这般人物,哪是自己惹的起的?一念至此,出了身冷汗,只希望自己刚刚挨的那顿打,能抵消冒犯之罪。若是不能,再打他一顿,不!十顿也行。猛的,想起自己早已安排了侍卫在门口堵他们!这一瞬,当真徹体冰凉!再也顾不上小腹与脚腕疼痛,疯了一般爬起来,踉跄朝着素雪阁门外跑去。“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啊!”
……沈铭一路跟随那夜侯首领。顺道解决了两个妄图尾随自己的喽啰,免得他们找姜老汉麻烦。他此时全身一片漆黑,仿佛融化在夜幕中一般。之前在次级空间中猎杀渊尾兽,剥下的皮毛早已做成披帽斗篷。夜间往身上一披,寻常人难见踪影。又有【妖族克星】天赋中追踪宗师能力,搭配【敛息诀】使用,犀利无比!穿梭于夜色之下,宛若幽灵。那夜候首领丝毫没有察觉,一路疾驰,出了南城,谨慎避开夜巡衙役,直直穿凿陇上城,身形极为利落。不一会便来到复都北门,又是一个纵越,猿猴似的攀上城墙,趁着无人到了城外。“她不是来刺杀素雪阁中那大人物的?”
沈铭见对方竟出了城,一时吃不准她的意图,眼下已经跟到此处,自然不会放弃,沿途留下记号,继续尾随。这城外便是旷野,跟踪难度骤增,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沈铭。又行得二里地,沈铭隐约见到前往竟有火光。细细一看,竟是数个帐篷,模样粗豪透着军旅风格,有些形似前世的蒙古包!其外驻守着数十名军士,皆是灰袍白盔,不是大新军卒装扮。沈铭不由想起,在素雪阁中遇到的那几个草原人。当时初见,便觉为首之人相貌不凡,又身负金色天赋,结合当下情形,不难推测对方必然身份不凡。“夜候首领目标莫,非是那群草原人?又或者南瑜国与草原人暗中早有勾结?”
沈铭潜伏再夜色下,静静观察局势发展,没有冒然行动。他身上黑袍柔软无比,上面厚实绒毛随风摆动,被空中皎月照着,却没显出一丝反射,仿佛将光亮都吸收了一般。四下静谧,间或传来秋虫夜鸣,是个好入睡的时辰。几声突兀声响,隐晦出现,又被晚风吹散。影影绰绰间,一队飘忽身影在夜幕中先显出身形,一眼扫过至少三十余人。接着光亮,沈铭细细查看,正是当时袭击龙脊舟那伙夜候的装扮。他们静悄悄的,像潜爪牙的狼。正慢慢朝那亮着火光的帐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