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夏庆典接近尾声的最后三天,我们端玉坊的十大神兽玉雕展赢得了满堂彩。就如我预料的那样,我们成了庆典的压轴戏,一时间在全国的玉石界声名大作。而与此同时,端玉坊在帝都也是大放异彩,再加是十大玉雕中的八座被以天价卖了出去,这些消息我故意让人放了出去。一段时间的造势是很成功的,这吸引来了一些国外客户,只要到帝都来旅行,一定要到端玉坊来看看传说中的神兽玉雕。当然了,我们肯定顺道要推销一些其他的玉器和古玩的,我们一时间不仅赚了名声,也赚了个盆满钵满。不过有句老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业内人士都懂得,就算雕刻师的手艺再高超,如果原材料不好,那雕出来的玉雕根本就不能看。而我们的十大神兽之所以如此精美绝伦栩栩如生,不仅仅因为钟老的手艺出神入话,更重要的还是,我们采用的底石是上等的玉石。这就引起了很多同行的打听,他们都想知道,我的玉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这可属于商业机密,我当然不会傻到见谁都说,当然,就算是再推心至腹的朋友,这种事我也不会说的。知人知面不之心,何况我始终觉得,如果是真正的朋友,就会懂得分寸感和距离感,他们根本不会问这种让自己掉板,明知道我也不会回答的问题。这天我会在店里,王刚出去办事,我看见门口有个人溜达着走进来。一看这人我心里暗笑,又是一个来打探我们原材料玉石的同行来了。这位同行姓郑,也算是帝都玉石界数一数二的人物,想当年我曾经拿着家里父亲留下的玉石去他店里找过他。我到现在也忘不掉他当时那副嘴脸,明明知道我这是老坑玻璃种,可以卖到三十万往上的,可是他却死死压我的价,当时只给我五万块钱。那时我穷困潦倒,母亲躺在ICU病房等着我去送住院费,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几乎跪下来求他,最后以八万元成交。这些年过去了,这位郑老板应该已经忘记了当年在他店里泪流满面的少年了,也许我只是他压榨的众多失败者之一,在他眼里,根本就像草芥一样不值一提,当然,他也不屑于记得。想到这儿,我就恨得牙痒痒,郑老板进来时,我依旧在电脑上玩着游戏,正眼儿都没看他。郑老板看见我先讨好的笑,“哟,林老板,忙着呢?”
我从鼻子里嗯了一眼,眼睛都不抬一下,“郑老板,不什么事大驾光临呀?”
郑老板见我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表情讪讪的,“呵呵,没事,过来看看您的镇店之宝。”
“哦,在里面呢,郑老板自己进去欣赏吧。”
我当然知道他的来意,不过他不说,我也乐得装糊涂。郑老板笑了笑,走进里面去看那两座神兽玉雕,过了一会儿,咂巴着嘴出来,“啧啧啧,真是好东西呀。我老郑要是能得上一件,我这辈子天天睡觉都得笑醒。”
我嗤笑,视线从电脑游戏上移开,看着郑老板,“郑老板,您老可是玉石界的元老,说这话给我们这种晚辈听,不觉得寒碜呀。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比都多,那见过的好东西肯定海了去了,我这点微末的便宜东西,怎么能入了您的眼呢。”
郑老板连连摆手,“林老板,可别这么说,说出来您才真是寒碜我呢。”
他自来熟的拉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玩游戏,讷讷的笑了笑说:“其实林老板说得也对,我刚才仔细看了看,您这两座玉雕,雕刻师的手艺虽然上乘,不过我说句实在话您别不爱听。他在上乘中,也就是凡凡这辈,一般一般,呵呵,手艺真的一般。”
我看着他,目光冰冷,“郑老板这话自相矛盾吧,都说手艺上乘了,怎么还叫一般呢?郑老板,您就直说吧,今天来我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呀,就是过来找您闲聊几句。”
“哦,那您接着聊。”
我又把视线转到游戏了。郑老板见我没打算理他,没套出话来也不甘心,接着又说道:“林老板,我认识一个雕刻师,那手艺,全球顶级的。但是您也知道,好手艺得有好玉石不是,要不,您把你做神兽的玉石卖一块给我如何?”
我装做才明白的样子,“哦,原来郑老板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啊?”
郑老板大喜,以为有门,我接着说道:“不好意思,那些玉石用完了,没有了。”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玉石哪儿来的,在哪个矿出的,让我也去买点回来?”
我笑而不语,“郑老板要是没别的事,就请问吧,我一会儿还得见个客户。”
“林老板,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大家都是同行,您也不用这样吧。”
“我什么样儿了?商业机密懂不懂?郑老板,咱们角色互换一下,如果是您得了块好玉石,我天天腆着脸上门问您在哪儿买的,您会不会告诉我?我这又不是大众点评,吃餐好饭还得上网给大家分享一下呀?”
郑老板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我也就不再搭理他,转头又玩游戏。我在游戏上激战,郑老板就坐在一边盯着我,反正我也不嫌烦,就看你能不能坐到我关门。果然,又坐了一会儿,郑老板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忿忿的说:“行,小子你可以,你给我等着。”
“行啊郑老板,我等着呢。回见不送。”
郑老板快步走了出去,还把重重踢了一下我的门。我笑着摇摇头,“就这点涵养,你还玩玉呢,真是不嫌丢人。”
我正打算继续玩游戏,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刘腾打来的。“喂?”
刘腾很紧张,“不好了老大,金山村那边出事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