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江和莫罕场口的黑乌沙略略发灰,也称为灰乌沙。老帕敢的乌沙黢黑如煤炭,表皮覆盖着一层蜡壳,也称黑蜡壳。莫罕、后江、南奇也有黑蜡壳的石头。老帕敢和南奇的黑乌沙容易解涨,是抢手货。这种料子必须善于找色,因蜡壳覆盖着沙,不易辨认,要仔细寻找才行。想要辨别的话,有一个最为简单的方法。蜡壳沾在没有沙皮的皮壳上,就会显得很硬,不容易掉;有沙的地方蜡壳容易掉。还有个别的黑乌沙料子,在水里泡一泡,就容易掉壳,这多是后江石。黑乌沙的料子,种好,色偏差一些。不过,黑乌沙的料子能有这么大的,还真的很少见。因为黑乌沙的料子,能有超过二十斤的就很少见了。这一块百斤重的黑乌沙,着实让我有点不敢相信。我拿出来手电筒,在窗口的位置照了照,除了开窗口这儿还能看见里面的色之外,打在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皮壳这么厚?我站起身,老五急忙凑了过来,问:“怎么样?”
我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们去浴室。”
我搬着石头转移到了浴室里,让老五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布。石头放在上面后,我拿起来花洒对着石头冲了冲。这块石头在遇水后,没有任何的反应,皮壳并没有脱落。“不对劲。”
我皱了皱眉,直勾勾看着眼前的这块黑乌沙的料子。老五也跟着眉头紧锁,问我:“怎么了?”
我解释说:“黑乌沙的料子,遇水会掉壳脱落,而这并没有出现。”
我蹲下身,手在石头上摸了摸,在抬起时,却发现石头上有我手留下的痕迹。“这什么?”
老五也蹲下身,手放在上面摸了摸。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触碰到石头的手,已经变成了黑色。现在不用我多说,老五已经反应了过来。他怒气冲冲的站起身,狠狠的骂道:“他妈的,竟然敢拿着假石头忽悠我?”
准确的来说,老五确实是被骗了。这块石头外面的黑色是被人为涂上去的。之前是干的状态,有点摩擦掉色,也不会怀疑到外壳上的是黑色染料。可现在有了水,黑色的染料就被显然了出来。现在已经等了会儿,下面平铺的白色布,已经沾染上了不少的黑色。“这块开窗地方可以取下来,怎么说也能价值五十来万,也不至于你赔个底儿掉。”
我提醒了他一句。老五点点头。我们一起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老五就这事儿,还在气愤之下,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对于赌石不了解的,就很容易上这种当。而老五,还偏偏上了一种最为简单的当。拿着普通的石头,找个缺口,然后把料子粘在上面,倒是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在客厅坐下后,老五突然问我:“这不对啊,我是看着他们切出来的绿,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我笑了笑,说:“这很简单,他们是擦出来的窗口吧?”
老五点头说:“没错,确实是用擦的。”
我说:“这就是了,这是一场预谋,他们联合起来切割师傅一起做出来的局,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找一个冤大头来接手。”
“他们自称是不敢切,其实是知道里面没东西才不切的,就是想换人接手,这样他们骗到钱。”
“这种骗局,在赌石界挺多的,你要是想赌石的话,最好还是小心为妙。”
老五紧握了握拳头,抬头看向了我说:“林飞兄弟,既然你这么懂,那要不要陪着哥哥一起去赌一次?”
“你放心,赌赢了的话,咱们俩三七分,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我也知道你不差这点钱,其实哥哥有话也跟你直说了,我之前也前前后后赌过很多次,一次都没有赢过,也想赌一次出绿的出来。”
“我女儿生日那天,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彩儿脖子上的帝王绿是假的。”
这个帝王绿我确实是看出来了是假的。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揭穿。老五叹了口气,接着说:“这是我欠我女儿的生日礼物,帝王绿不绿的,我不奢望,能出一块真翡翠也好。”
“总比她一直都戴着一块假的帝王绿好。”
这件事我本不打算同意的,可在听说老五是为了满足郭彩儿的心愿。我答应了下来。老五也一扫阴霾,搂着我的肩膀走了出去,朝着赌石店而去。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五百万说丢就丢,完全不在意。换成我,我肯定能心疼很久。五百万啊!在赌石一条街里兜兜转转,最终,老五带着我走进了李老板的店里。对于这家店,我可是太熟悉了。我们刚一走进去,李老板也迎了过来。他笑眯眯的说:“郭老板,林老板里边坐。”
郭老板拉了拉脸,跟在李老板的身后上了二楼。老五也不废话,直接问李老板:“有没有好料子,拿出来看看。”
李老板笑了笑说:“有有,我这就去给你取。”
李老板刚走,老五就凑过来小声的跟我说:“林兄弟,李老板这种人你得防备着点。”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老五冷哼了一声,说:“别看他整天里笑嘻嘻的,可是一肚子的坏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