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传来的感觉传至陆知衍大脑,刺激他的神经。暗夜里,陆知衍睁开了混沌的瞳孔。“你醒啦?”
见陆知衍睁眼,余非晚刚打算将药喂给他,忽觉脖子上传来窒息感。低头一看,原是陆知衍死死掐住了余非晚的脖颈。陆知衍毒发意识涣散,出于身体自卫本能地伸手掐住来人的脖子。眼神里带着狠厉,像潜伏在黑夜里的凶狠猛兽。“唔,陆知衍!”
陆知衍的力道很大,余非晚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他给扭断了,胸腔内的空气也越来越少。要看快死在他手里了。余非晚奋力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银针,朝陆知衍的某个穴位扎了过去。陆知衍瞬间脱力,整个人像后仰去。余非晚扶住他,将他轻轻放在枕头上。“我的天,你差点要了我命!”
余非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劫后余生道。她不敢有所耽搁,用手指撬开陆知衍的嘴巴,把药给他喂了下去。然后,又是一针下去,让他恢复了些意识。陆知衍本能地察觉嘴里有异物,想要吐掉,却被余非晚死死捂住嘴,他只能本能咀嚼并吞咽。终于是把药喂进去了。吃下了药,陆知衍的毒才有所缓解,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蜷缩的身体也放松下来。看他有所好转,余非晚才松了口气。折腾了半天,时间已过一更。陆知衍身上的冷汗还未干,若是这么放任着不管,才毒发完的他身子正虚弱,肯定会感染风寒的。于是余非晚披上衣服,打了一盆热水替陆知衍擦拭身子,然后替他掖了掖被角。“哎,我的大少爷啊,你可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
余非晚戳了下陆知衍的额头道。生怕陆知衍后续再有什么不适,余非晚索性一夜不睡,照顾了他一整宿。……天刚破晓。陆知衍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传来一阵刺痛。看来昨晚自己又发病了。陆知衍甩了甩沉重的头,强迫自己清醒。他想揉下太阳穴,却感知到手上有物体覆盖。低头看去,就见劳累了一宿的余非晚合衣趴在床边呼呼大睡,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霎时,陆知衍的心中划过一抹异样。“非晚……”陆知衍伸手拨弄余非晚额前青丝,不由自主地呢喃她的名字。余非晚上半身趴在床边,下半身坐在凳子上,眼皮下是劳累了一夜的青肿。她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声打在枕着陆知衍的那条胳膊上。陆知衍眸色一沉,推了推余非晚:“非晚,别在这里睡,容易着凉。”
余非晚揉着惺忪的眼皮,语气中带着疲惫:“啊?我睡着了吗?”
她照顾了陆知衍一夜,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困极了,本想小憩一会,结果睡到了天亮。“我昨晚毒发了是吗?”
陆知衍心有余悸。昨晚的事他几乎没怎么有印象,只知道毒素困扰着他的神经,血液里似乎有无数根针,流到哪里扎到哪里,几乎要将他活活痛死。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被人喂了什么,然后自己才缓解了痛苦,陷入昏睡。“是呀,你还掐我了呢。”
余非晚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还有点后怕。她拉下衣领,将陆知衍昨天掐她的地方露给他看。只见余非晚雪白纤细的脖颈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色印记横亘在上面,十分恐怖。陆知衍望着她,欲言又止。“你没事了吗?”
余非晚并不在意自己的伤,满怀关怀地问道。“没事了,哼,笨女人。”
陆知衍嘴硬地别过头去。谁要她这么关心自己了,居然忙了一整宿。真是个笨女人。陆知衍故作冰冷道:“见识到我犯病有多可怕了,以后就躲着点,下次离我远点。”
余非晚气得脸颊微鼓,不甘示弱地回怼道:“好啊,那我下次不管你了!让你发病,要是你真毒发身亡了,我正好还换个乖巧一点的相公呢!”
臭男人,就知道毒舌,一点都不可爱。陆知衍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也记挂余非晚,奈何他是个脾气轴的,又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关心说出口,只能用毒舌的方式想让余非晚知难而退。“死木头,单身一辈子算了。”
余非晚没好气地小声嘀咕。她扶着床想要起身。结果却因为长时间趴着腿麻了,站起身的时候腿一软,直愣愣地倒了下去。陆知衍眼疾手快地张开手臂。余非晚直接一头扎进了陆知衍的怀里,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和他相拥。陆知衍邪魅一笑。“笑什么!”
余非晚老脸一红,凶道。陆知衍似笑非笑地看着余非晚,低头凑到她的耳朵旁边,用充满磁性诱惑的嗓音说道:“你现在是在投怀送抱吗,娘子?你的身子比这张小嘴诚实多了。”
陆知衍轻笑出声,带着玩味的态度看余非晚。余非晚瞪他一眼。不行,自己才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戏耍呢!于是,胜负心冲昏头脑的余非晚心一横,捧着陆知衍的脑袋就亲了上去。陆知衍没料到她会做如此举动,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反应过来以后,他扣住余非晚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余非晚却在此时将他一把推开。“你……我……”余非晚磕磕巴巴道。天呐,自己脑子被驴踢了吗,居然主动亲陆知衍!陆知衍眯起眼眸,含笑看她。“我去……收拾草药!”
余非晚随便找了个借口,捂着通红的脸逃也似地冲出房门。留陆知衍一个人在屋里发呆。陆知衍拇指拂过自己的唇面,回味刚刚那个吻,良久,他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其实,余非晚刚刚跑的匆忙,根本没注意到陆知衍的耳根通红。陆知衍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整个脸都弥漫绯红,眼里的激动和羞涩都快爆满了。其实他就一闷骚大男孩。刚刚强装出来的镇定,在余非晚跑出门的那一刻就土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