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晚很信守承诺,果真把开沟犁的图纸分享给了村民们。有些钱财的村民就自费请人打造了开沟犁,没钱的就拿些吃食央求别人借他们使一下。很快,整个村就有不少人家有开沟犁了。但是……好多人还不会用呢。余非晚就自告奋勇教大家使用,她慢慢地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拉拢了些人心。村子里一片祥和。但村外就不一样了。朝廷钦点赈灾的安抚使者——赵丞相之子赵凭轩,正在镇上的客栈里和一群官员们为旱灾焦头烂额呢。此地灾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严重,有些地区的土地甚至都已经干裂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赵大人,咱们的赈灾粮也用的差不多了。”
一位双鬓斑白的官员哀愁道。赵凭轩也不知如何是好,止不住地叹气。上面拨下来的赈灾款就那么多,买了粮食分给一些已经吃不上饭的灾民们,一个村、一个县还够,可这是一片大的地区,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分。要是赈灾办不好,别说赵凭轩自己了,连他那个当丞相的爹都得被连累。“大人,下官有一事禀奏。”
堂下说话者是北县的县丞。原本赵凭轩只用负责南县的洪灾罢了,但如今北县的旱灾灾情却“更胜一筹”。他便被临时派遣来处理北县。“何事?”
赵凭轩问。北县县丞拱手,道:“下官听闻清溪村有一妇人,发明一个农具,用来开沟引流,以此灌溉农田,很是便利。”
赵凭轩诧异:“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此物若能应用,届时从临近处引水,定能缓解灾情。”
北县县丞信誓旦旦道。赵凭轩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快带本官去!”
其他官员也兴奋极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朝清溪村出发了。清溪村,农田里。清溪村的村民们都配合地听余非晚讲解开沟犁的用法。“各位乡亲,我也不和大家谦虚了,请大家都听我的安排好吗?”
余非晚站在高处,提高了几分嗓音说道。“好!”
村民们都很同意。余非晚暖心一笑,道:“大家按我教的方法,有序开沟,不要开到别人家的地盘,也不要争抢。”
有些人见余非晚年龄小有些懈怠。但清溪村的里正严肃地站在余非晚身边,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下面众人。村里人敬让里正几分,也就都不敢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好,请东边的乡亲们先去引水,西边乡亲们稍作等候。”
余非晚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按她的指示干活,有几个有意见的,也被里正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日头正盛。村民们都百分投入地在地里干活。一队马车从村口而来。踢踏的马蹄声吸引了不少村民的目光。每一辆车都由两匹马拉着,马驹身上装配了崭新的马鞍,四只蹄子上的钉马掌还闪着银光。一看就价值不菲!这是哪里的有钱人们集体进村啊?马车停在清溪村村民们劳作的地方。侍从扶赵凭轩下车。赵凭轩下车后,四处张望,抬起脚来,却不小心踩到了余非晚家的地里。其他官员也纷纷下车,在田间转悠。“喂,知衍媳妇,那群人踩了你家地了。”
一个女人戳了戳余非晚,低声道。余非晚抬起头,就见一群人在她家的地里转悠。“劳驾,各位在做什么?”
余非晚有些烦闷这群不请自来的陌生人。但看衣着好歹也是非富即贵的人,所以余非晚说话时也存了几分恭敬。赵凭轩向她看去。只见余非晚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胳膊上腿上的衣服都卷起来,站在高台之上指挥众人。看来这位就是这些村民的领头人了吧?赵凭轩走到余非晚跟前,询问:“请问这位姑娘是这些村民的领头人吗?”
余非晚抬手道:“是,请您先等一下。”
然后她就把赵凭轩晾在了一边。“三堂叔,你们家先等等再引水,等卢三婶家的沟开好,你从他们家开辟一条分支。”
余非晚继续指挥着村民。“这边去几个人挖沟,后边的可以歇一歇了。”
“刘妹子你去叫你家相公把犁借给杨二爷。”
余非晚有条不絮地指挥众人。赵凭轩也不恼,站在原地等余非晚安排完。终于一切进入正轨。余非晚这才转过身,恭敬作揖:“见过这位老爷,敢问老爷贵姓”老爷?他才二十出头,有这么老吗?赵凭轩扯了扯嘴角,道:“我本家姓赵,单名一个轩字,是外地来的一个商户罢了,你且唤我赵公子就好。”
赵凭轩特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真实姓名。余非晚抬头,目光在赵凭轩身上流转。这位赵公子器宇不凡,谈吐间有贵族子弟的风度,身上挂着的玉佩精雕玉琢,看起来价值连城。他的气质可不像是一介商贾。余非晚大脑飞速运转。赵轩……赵……赵凭轩!余非晚脑海里猛地蹦出这个名字。她又扫了眼面前人的相貌,发现年纪和书中写到的赵凭轩差不多。而且,这个时间点正好对上书中丞相之子赵凭轩下乡赈灾的时间。看来这位赵公子十有八九是赵凭轩了。余非晚谦逊道:“赵公子安好,我叫余非晚。”
这位赵公子可是男主角的贵人啊,是男主命运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她必须把握住这个人,帮男主早日完成他的复仇大业,自己也能抱上金大腿。“请问余姑娘,这个农具是何物?”
赵凭轩看见余非晚家的开沟犁,好奇地问道。余非晚心中藏笑,面色却冷静无比:“这个叫开沟犁,用来开沟引流的。我们村子水源匮乏,用这个开辟沟渠,把山上的水引过来。”
赵凭轩听后,表露出了震惊之色。既有惊讶他们所要寻找的这个能开沟引流的物件的神通广大,又有惊讶余非晚与他对话时的不慌不忙、有条不紊。“那……这是谁想出来的呢?”
赵凭轩克制住语气中的惊异,问余非晚。余非晚莞尔一笑:“不瞒公子,是我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