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快给我讲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陆修然瞬间化身迷弟,期待地望向余非晚询问道。要知道,他虽不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但好歹也是个捕快,脑筋不算太慢。更何况整个衙门里,都没人往毒杀方面想。只有余非晚另辟蹊径,怀疑是毒杀。他家大嫂真是深藏不露啊!可是……推断的依据呢?陆修然一心要解开谜团,浑然忘记该要和兄嫂保持的安全距离,亦忽略了旁边那道睃来的冷光。简直求知欲爆棚!“我学过一点医术,所以了解一些致死的毒药,以及中毒之人的症状……”余非晚回答的有条不紊,也没发觉出旁边人的不对劲。直到陆知衍出声打断,“先吃饭!”
话落,他起身,一把将激动的陆修然按回座位。正等着余非晚解答的陆修然一脸懵逼:“?”
而后缓缓反应过来,十分识相地远离了余非晚。他家大哥肯定是吃味了!望着陆知衍突然冷冽的面容,余非晚不禁纳闷,“你怎么了?”
她和陆修然好好地讨论案件,这人咋就生气了?“没事!这是官府该插手的事,和你无关,别再乱言语。”
陆知衍少见的动怒,语气也冰冷的吓人,继而他又把目光移到了陆修然身上,“修然,今后你也莫要将案件随意透露,以免惹来祸端。”
官场鱼龙混杂,一不小心隔墙有耳被小人传了出去,陆修然必定官职不保,陆家安定也会到此为止。而余非晚更是会处境艰难。“我知道了,大哥。”
陆修然最怕动怒的陆知衍了,哪里敢顶撞,只得讪讪应下。面对陆知衍的严肃,余非晚疑惑,“为什么?讨论都不行吗?”
“不行。”
陆知衍斩钉截铁,“我有些事跟你讲,你跟我回房。”
说罢,他便要去拉余非晚。余非晚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整得晕头转向,刨根问底道:“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陆修然貌似也不是外人吧?再望去,陆知衍面上神情已然冰封,眸子如刀枪般打在她身上,顷刻间把余非晚拉回了新婚时,这男人差点将她掐死的画面,那股冷意使她如坠冰窖。那夜,他就是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只好看的手上青筋暴起,几乎要了她小命。仿佛之前几天的愉快相处通通消失不见。全是假象吗?余非晚心里泛起一阵落寞。夫妻二人背对着陆修然,所以二人面部表情再怎么丰富,他都一概不知。“大哥,你是吃醋了吗?”
陆修然以为陆知衍不高兴,是因为余非晚与他靠得太近吃醋。想不到他们才成亲这么几天,大哥就对大嫂“情根深种”。想当初,陆知衍性情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陆修然还打赌他一辈子不会有小姑娘喜欢。结果如今不仅娶了嫂子,两人感情还很好嘞。陆修然凑到陆知衍身旁,撞了下自家大哥的肩膀,戏谑道:“哥,亲弟弟的醋你都吃,有了媳妇忘了弟弟哦。”
闻言,余非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吃醋?不存在的。不过是一个天潢贵胄的大男主,对她这种小喽喽的警惕和提防罢了。抱大腿之路仍旧任重而道远!陆修然自顾自地道:“大哥可真是个老婆奴呀。”
“呵呵,是吗?”
听到他的话,余非晚干笑了两声。陆修然没听出来,还应道:“是呀,刚刚大哥当着娘的面还护着大嫂,你们俩感情真好。”
陆修然像个cp粉头子,看不清局势,还一个劲地摇旗呐喊。完全看不到哥嫂脸上一个赛一个像冰块的脸。陆知衍无心顾及陆修然的调侃,只简单道了声“嗯”,就拉着余非晚回房了。余非晚为了小命,只能任由他有些粗暴地拽着她袖子。狗男人!真是阴晴不定!陆修然却以为自己猜对了,仍沾沾自喜地傻乐呢!另一边。陆知衍夫妇回到房中,气氛出奇地尴尬。“那个……你怎么了?”
余非晚站在床边,试探的问道。陆知衍叠着腿坐在床上,一双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周身散发寒意,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余非晚身影,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无端给人一种威慑力。“我不管你从哪学的医术,最好谨言慎行,以免为陆家惹来祸事。”
陆知衍是命令式的口吻,俊脸紧绷着。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会落入危险境地。余非晚霎时明白过来,他是在说陆修然办的那个案子。也清楚他的担忧是什么。在这时代,无权无势只会成为“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她今日和陆修然所议论的,一旦被有心人听去传到真凶耳边,她和陆家估计都要惹火上身。换言之,陆知衍其实是在为她着想。思及此,余非晚弯起抹明媚的笑非常殷勤的盯着陆知衍,笑意盈盈道:“我后面会注意的,相公,你放心,我绝不给你惹是生非。”
陆知衍低垂着头没说话,半边轮廓隐匿在黑暗,让人看不清他是否还在生气。实际上,他也有几分抱歉,毕竟余非晚一不谙世事的女孩,不知官场黑暗也是理所应当。他不该凶她的!“相公?”
久久等不到他回答,余非晚俯下身,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陆知衍。二人眼光相触,陆知衍瞳孔一缩,不自在地把头扭向旁边,落在余非晚眼里,却误会是他不信她,连忙举起手指就要发誓。“相公,我发誓不会再给你惹麻烦,如果违背誓言我就……”话未说完,她便被陆知衍大手一挥捂住了嘴。“话多,上床休息。”
陆知衍表面冷清,可耳尖已然微红。责备与担心两种别扭的感情交织,让他不知该对余非晚做何表态才好。余非晚小巧的双手攀上他大掌,目光真挚且哀求。你会原谅我的对吧,男主大大?陆知衍如触电般抽回手掌,偏过头不再看余非晚。但泛红的耳尖早就出卖了他隐藏的真实情绪。余非晚注意到,压根没往害羞想,诧异地问:“相公,你很热吗?”
“没有。”
陆知衍否认的很快,可仍不忘找补:“我情绪波动大就会耳朵红。”
余非晚没多怀疑,点了点头,旋即就去给他烧药浴去了。弄完一切,已是一时辰后。余非晚熟练的吹灭油灯,挨着陆知衍睡下。听着女人均匀的呼吸声,陆知衍良久没入眠,却觉得分外安心。他要拉她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