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善人让丫鬟早早就为那先生备好了酒菜,这可让那先生很是感激,他暗自下定决心,觉得遇到这么善良的人,必须给人家寻一个好坟才对得起人家的招待。那时天还没亮,先生就要求去进山察看,晨雾微微升起的时,正是观气脉定吉穴的最好时间。俩人来到村东面,先生将北、西、南的山势、走向。地形细细观察,对杨大善人说:“北山气势磅礴,脉气旺盛,止于村,山势渐稳,气势已缓,脉气聚集,山下两水交融,龙脉即止,一等一的好穴。你要是把你家父母葬在这儿,人丁兴旺,后代必出大富大贵之人。”
杨善人听后觉得不错,就与先生翻山越岭,终于找到了穴眼,风水先生一般不会给人直接点,都是拿红绳给你圈成个圈,就这个范围,你自己选,选中了是你的福德,就算选不中穴眼,倒也能落个家族平安。圈好了地方,就当收工的时候,杨善人就问:“先生,我们家是南村,这里是北村,假如先父葬此处,是否会对北村的百姓不好。”
那风水先生当时就有点不乐意了,废了这么大劲儿,腿肚子都累转筋了,他现在居然还有疑问。不过那先生倒也实话实说:“给你家选坟,你管别人家干什么,只要你家先人落穴,吸收百里福气,凡是埋在你家先人后的祖坟,均会被你家压制,很难有出头之日。”
那杨善人立刻摇头说:“对自己好也要对他人好,就算是实在不行,也不能对他人不利,这样的话我心里不是滋味,宁愿后代不发,也断然不能夺取他人福报,这穴实在不可取。”
风水先生虽说来气,但也没办法,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因为天地灵穴本就可遇不可求,多数都是带有刑克之数,有的是发自身克邻里,也有的是克全村生气。下午也是一样,直到黄昏,先生的脚底板都磨出了泡还没寻到杨善人心中的好穴,坐在山脚下休息的时候,索性先生就说:“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你这人要求高,我实在答对不了。”
不管杨善人怎么求,那风水先生就是执意要走,俩人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杨善人觉得既然留不住也就不强求,于是就拍了拍脚下问:“先生,你看咱们坐的地方咋样?”
先生大致看了一眼,就随口敷衍了说行吧,其实这地方乍一看是好穴,糊弄人还行,仔细看的话,坟前一面山坡下,有水不藏,坟周草木枯黄脉气不旺,坟周围还分布了五块棱角分明,不成形状大顽石,像是五只老虎寻食,此坟可称为“五虎擒羊”地,属于大凶,对占有者极其不利,败坏家业,子孙不旺,迟早落个人丁绝户。先生觉得杨善人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非得选这儿,就觉得这是他的命,也就没多说。风水先生走后,杨善人把父母合葬在了这块儿凶地。时间久了,却说那风水先生在别人那打听到这杨善人并没有再请过其他风水先生,他觉得自己愧对了人家的信任,心里十分懊悔,但怕砸了自己的饭碗也就没出去说。一直过了三年,他再也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特意就又去了一趟杨家。一路上,他始终自责,现在杨家多半是家庭衰败,子孙不孝,搞不好还会出人命,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给人家寻一个好坟来弥补。可当到了门口时风水先生就惊住了,只见是杨家高门楼,青砖琉璃瓦,八角楼房,院外立着两座石狮子,好个气派,显然成了一方大财主。风水先生觉得是杨家穷困潦倒把房子卖了,不由自责落泪,可正在这时,大门开了,风水先生一看,那正是杨善人!二人相识后,杨善人把风水先生热情请进了屋,好酒招待一番,这可让那先生惊讶不已,细细聊过,他得知这杨家染坊生意做大后又掺和到了盐商,成了富甲一方大富豪。风水先生虽觉得奇怪,但把事情前前后后一说,可杨善人家的杨家祖坟从未曾迁过。心中疑惑的风水先生迫不及待的就随着杨善人一起去了祖坟,只见那五虎擒羊坟前的五虎不见了!这杨善人说,原来自从他父母死后下了葬,整个村子的大雨就没停歇过,一连不断的下了半个来月,导致山上下来了山洪把这五块顽石都冲到了山下,但奇怪的是杨家祖坟并未有任何泥流冲过。雨水停歇,那五块大石头在山下特别的妨碍他人走路,杨善人看见后觉得不妥,就带着人挖了五个坑,把这石头给埋了。于是这五虎擒羊的五虎都落在山下,又恰巧落在坟前凶位,五石压凶,吉气自来,五虎守山下,变成了五虎护羊,这杨善人又姓杨,有这么五只老虎护着他,谁敢动他?只要这祖坟在一天,杨家头上必有五个贵人帮助,他就是想不发家都难。所以说啊,这风水宝地非德者而不能居之,不修阴德者,哪怕强行占下也会由吉转凶。讲这么多,我可不是瞎说,这个王正堂就属于无德之人,至于怎么无德,咱们现在聊。且说他和老婆打了一架,终于要来了指甲和头发,我端着碗,找到了一块儿白布把碗完全罩住,而后我瞄了他一眼说:“你兜里那儿漏出来的是什么?”
“哦,这个,是彩票。”
他随手拿出来撕了,叹了口气说:“期期买期期不中,这玩意儿是不是骗子啊。”
我觉得既然帮人,那就帮到底吧,于是我拿着碗摆在了他们家的桌子上,又让他买了点香和纸钱。随后我用剪子剪了一个纸人,把这个纸人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当一切就绪后,我说:“给这口碗上香,什么也不要说,现在开始磕九个头,要带出脆响。”
他刚想狡辩,我瞪了他一眼,王正堂悻悻的叹了口气,满脸的牢骚,但也照着我说的‘咣咣’磕九个响头,我拿出香纸在这口碗的东南西北各烧掉一些纸钱,这倒也引起了屋里女主人的不满,她叼着烟走出来就骂:“干啥干啥呢,大中午在屋里烧纸,晦气不晦气,都给我滚,再不滚我报警了!”
怕她碍事,我把那墙上的镜子卸下来,在背面贴上了一道符纸,写下了‘静心符’,打上符令以镜子对她老婆一照,就见她媳妇目光变得有些呆滞,我上前用红线缠绕在了她的食指,牵着红线的一头,就把她带回了卧室,让她躺在床上,解开了那红线,让她好好睡上一觉。“雾草,你咋做的!这是我爹教你的么?”
他兴奋的眼睛冒着邪光,又说:“你也交给我呗,这么牛逼,我要是学会了,还用去送水?”
见他满眼的罪恶,我忽然有点后悔,可一想到王一为了救我失去了生命,我又咬咬牙,心一横对他说:“这个你就别指望学了,现在跟我出去,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