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克没想太多,就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被女人骑车驼着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奇怪,但人家是半神,让自己这个魂斗罗驼着貌似更奇怪。 “在希尔瓦,绝大多数东西都是公有的,私有财产很少,就算有商品的种类也很少,且价格相差无几,基本杜绝了攀比的空间,从源头掐灭了消费主义的萌芽。 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明显的效果,毕竟私有制是人类的天性,但我想下一代如果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应该可以树立全新的三观,到时候实现真正的公有化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到是没想到,你们感染者还搞公有制那一套。”
亚克身上的疼痛已经逐渐适应,与其中也带了几分调侃。 “不是你们感染者,你也是感染者。”
陈子涵皱眉。 “好吧,我们感染者。”
亚克耸了耸肩:“当年郁金香在的时候,都没有实行,而且郁金香公爵可是亲自出版过好几本书籍,现在感染者搞这一套,不是自寻死路?”
“你对制度的理解就有问题,并没有善恶对错之分,区别只在于思想和,也只是制度整体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制度,是一套维系社会稳定运转的规则,包括了现行制度,以及未来的自我纠错能力,并不是就能概括的。 感染者们在来到天晶城后,大多数都一无所有,资源和力量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如果放任自流,自然会和外界一样,变成资本至上,强者为尊的世界。 但放任自流会如此,不代表在合理的制度管理下,依旧会如此,受到人民监督,会作为维持社会运转的监督者,尽一切可能的阻止资源与财富的集中。”
两人虽然在车上,但不自觉的就讨论起国家大事来,这还是郁金香时代留下的影响。 亚克忍不住皱眉,其实他也更喜欢公有制的制度,但现实的毒打已经无数次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抑制财富的集中,明显是违背天性的,每个人都会希望自己变得更加富有,占有更多的财富和配偶,靠着制度打压那些企图变得富有的人,这难道不是违背天性的吗?”
陈子涵摇摇头道:“首先,违背天性的事不一定就是错误的,先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难道就是遵从天性吗? 现代人大多数都有一种误会,那就是古人从狩猎采集,转变到农耕后,平均寿命得到了大幅提高。 事实恰恰相反,转变为农耕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人类的平均寿命其实是大幅下降的,人类的身体在数百万年的进化中,早就已经适应了捕猎于采集,消化系统也更适应水果与肉食。 需要频繁弯腰,并肩负重担的农耕,对于人类的身体其实是一种摧残,毫无疑问,这是违背天性的,但你能说农耕是错误的选择吗?人类除了天性,还有更宝贵的东西,叫做理性。顺天应命的确轻松,但你不能说逆天而行就是错的。”
“就算是这样,你们又怎么保障公有制后,大家都会努力工作?既然所有东西都公有了,那就算混吃等死,也不会比其他人差太多,加上你们又会打压财富的集中,照那些上进的优秀的人,也失去了努力的动力,又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呢?”
“你说的这些都是制度上的问题,我虽然是国民代表之一,但负责的方向并不是具体制度的制定,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毫无疑问,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公有制不意味着就可以逃避劳动,财富的多少也不能代表社会地位的高低,在制度的维系下,新的道德体系迟早会被建立,全新的价值观也正在塑造的过程中,至少我愿意相信,这些都是迟早有一天可以做到的。”
“你们只是被工业生产带来的社会红利蒙蔽了双眼,进而将这一切都归功于制度的优越性,占有更多的财富和资源。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还要顽固的多。就像是熵增一般难以改变。”
亚克反驳的毫不留情,一点也不像个俘虏。 陈子涵闻言笑了:“我就用公爵大人曾经的话来回答你吧! 生命本就是逆熵而行,且乐此不疲。”
“哈哈,没想到你也是个郁金香学家,我以为能选上国民代表的都是所老顽固呢。好吧,其实我也不喜欢帝国的制度,但很可惜,作为帝国的战士,我们依旧是敌人。”
“你何必这么顽固,帝国其实也并不信任你,不是吗?”
陈子涵停下自行车,两人已经来到了灯火通明的食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观,我觉得对士兵的义务还有亏欠,自然会继续履行身为士兵的义务,这与我认同谁无关,而且说点现实的内容,我又不是父母双亡,我这边叛变了,那他们岂不是惨了?人不能只有信仰,也得考虑现实啊!我是做好了战死的觉悟,不代表我们替我家人决定不是?而且罗素应该也活着吧!他被我连累到这个地步,总不能说不管就不管吧!”
陈子涵看向亚克的眼神忍不住有几分古怪:“你那个同伴可识时务的很,他之前被机甲爆炸炸伤,已经是感染了,醒来后就抱着护士的大腿求加入,现在正因为猥亵妇女最在劳动改造,大概还要半个月才能放出来。”
亚克:“……” 该说不愧是罗素吗? “至于说你的家人,其实并不是问题,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拼着损失,送人突围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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