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女人凑近来看,姜酒小手一捏,蛋壳瞬间粉碎。
“怎么碎了?”女人怔了怔,刚出生的婴儿有这么大的力气,能直接捏碎一块看起来还算坚硬的蛋壳吗? 下一秒,怀中的婴儿发出撒娇般的哼唧声,张开小手要抱抱的模样立马让女人将思虑抛之脑后,慈爱地抚摸着自家娃白白嫩嫩的脸蛋。 或许先前那恐怖的一幕只是她神思倦怠所做的一场梦吧。 女人喃喃:“宝宝放心,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
刚刚手撕一只怪的姜酒:“……” 过了许久,直到温柔哼着童谣的母亲进入梦乡,装睡的姜酒才再次睁开眼睛。 好不容易才从襁褓里将手伸出来,看着自己肉肉的胳膊,姜酒漆黑的瞳孔里浮现一抹疑惑。 这不是她的身体。 在解决完萍姨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姜酒就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婴儿的模样。 仿佛她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具小小的身体里,偶尔能变回自己,但还不知道变回去的契机是什么。 姜酒思索着。 难道是遇到怪物就会自动变回去? 那样的风险也太大了,万一猜错了,就她现在的小身板,还不够那些家伙塞牙缝的。 她抬头,看了看累得睡着的女人,若有所思。 或许,应该找找那群老玩家。 既然自称老玩家,总不能什么事都让她一个新人来做吧,那也太不要脸了。 …… …… 虞·不要脸的老玩家·仁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边揉鼻子一边嘀咕。 他是听别的玩家说过,在某些极度真实的副本中,玩家的身体会随着副本的环境变化而出现生病发烧之类的情况。 难道自己也中招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虞仁点开系统面板。 他记得之前参加一个探索副本时获得过一个联络道具,类似于上世纪的大哥大。 那个道具实在鸡肋,只能联系拥有同样大哥大道具的玩家,而且仅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电话拨出一次,不管接通与否,必须充能5个小时才能使用第二次。 以至于虞仁一直把其仍在系统仓库里吃灰。 没想到这次还用上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虞仁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还将手放在背包里,假装是从包里翻出这老古董。 他在心里默念。 老天爷,拜托保佑他一次! 他愿意用基友一年财运来换! 按下通话按钮! 然后将大哥大贴到耳边。 听筒传出悠扬的老式手机铃声《卡农》,虞仁却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夭寿了。 男人擦了把冷汗,进副本前追电视剧追入迷了,现在听到这音乐都以为自己在某路公交车上。 短暂的音乐声过后,“滋啦”的电流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哆哆嗦嗦带着哭腔的男声。 “……喂?”
“……”虞仁沉默了一瞬。 他记得辛娆也有这个道具的,为什么偏偏接给王弘业那个蠢货啊喂?! 看来他基友的财运不怎么地。 男人深吸一口气:“王弘业?”
“哥!你终于联系我了!呜呜!这里好可怕,你快来救我啊!”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和虞仁他们不同,王建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扔进了怪物堆里。 断手断脚,模样残缺诡异的等人高的人偶在这幢房子里四处游荡,看见活人就扑上来,吓得王建业以为自己进了某个丧尸电影。 他累死累活,拼着道具怨灵复苏的危险逃进这间没有人偶的屋子,将门反锁。 “咚,咚——” 王建业还没来得及喘气,外面便响起了沉重的砸门声。 那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人偶在用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顶着大门。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是屋外的人偶都聚集过来了! 王弘业焦急地环视屋内景象。 这看起来像是一间女孩的卧室,一张小床靠墙而放,小碎花的床单被罩,床头柜上放着一颗水晶球,流沙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微光。 格外好看。 剩下的便是一张写字桌,一把木头椅子。 他两三步跑到床边,撩起垂下来的床单,准备钻进床底,却又忽地顿住。 脑海中闪过恐怖的画面。 如果他藏在床底下被人偶找到了,往里就是墙壁,根本逃无可逃! 王弘业的脸部肌肉因为极端恐惧而颤抖着。 不行,不能这样…… 他将掀起的床单放下,目光不停地在屋内来回扫视,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倏地一顿,然后缓缓抬头。 目光落在了门框上面的橱柜上。 王弘业咬了咬牙,将桌边的椅子搬过来,一脚踩上去。 木制的椅子被男人的体重压着,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四条凳子腿摇摇晃晃。 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男人瞄了脚下的椅子一眼,咬牙。 再坚持一下!差一点!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重,王弘业吃力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努力抬高腿,好不容易才爬上橱柜。 “老天保佑,希望这柜子结实一点儿。”
他唇色发白,头发油乎乎地贴着头皮,全被冷汗打湿。 在人偶们冲进屋子的一刹那,柜门关上。 房门被撞开的一刻,密密麻麻的人偶涌进屋子,宛如蝗虫过境。 它们四散开来,在房间里搜寻自己的猎物。 王弘业屏住呼吸,艰难地从柜门的一条缝里往外面看。 人偶们在房间下面搜寻,有的甚至钻进了床底。 看见这一幕,王弘业十分庆幸自己刚才脑子灵光,没躲到床底下! 人偶们在屋子内找了一会,没什么发现,才慢慢退了出去。 王弘业这才松了口气,抬起肥厚的大掌抹了把额头。 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汗湿了。 他又等了一会,直到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才敢打开柜门,偷偷放口新鲜空气。 往下瞅了一眼。 之前踩的那个凳子已经被涌进来的人偶撞到了。 王弘业咽了口唾沫。 以他的身高和体重,下去的时候不闹出点动静是不可能的。 但这么一直躲在这儿也不是回事啊? 他感觉自己蜷缩起来的双腿都已经麻木了。 这TM比火车上铺还难受! 王弘业低低地咒骂一声,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奶奶的,他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才被选中拉进这倒霉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