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这个。 怕出事,沈泽兰连忙放下东西,来到坑前。 火势不大,连之前青年从天上坠下来时,带起的火焰的一半威力也没有。 沈泽兰掐了个诀,顺利灭掉火焰,他舒了一口气,这口气尚未完全落回,火焰起死回生,再度燃起。 沈泽兰再度掐诀,再次顺利灭掉火焰,不敢掉以轻心,他盯着青年。 几乎是呼吸间,对方又双叒叕着火了。 灵力要省着用。 沈泽兰看了看芭蕉叶内装着的水,掐诀封住青年的伤口,防止渗水后,将芭蕉叶内装着的水尽数泼在青年身上。 火焰被泼得抖了两下,紧接着,冒出水蒸气,灭了。 沈泽兰来到坑内,他半蹲下身,检查青年身体状况。 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与今早检查的,并无两样。 既然如此,怎么会突然着火? 沈泽兰没听说过纯阳之体会自燃啊。他将手搭在眉骨处,稍微眯起眼睛,仰头朝天空看去。 阳光刺目,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太阳的轮廓。 “大熊猫”自燃难道跟太阳太大了有关?昨天就没有起火。 沈泽兰低下头,放下手,看向青年。 青年身上的衣服没有半点烧焦的痕迹,很明显是件自带防火性质的高级法衣,看来,对方知道自己会自燃,且自燃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不知自燃会不会危及生命。 倘若危及生命…… 太阳依旧很猛,青年被水淋湿的衣服,正在飞速变干,担忧水干时,对方又起火。 他顾不得青年身上的伤,半拖半拽着来到树荫之下。 避免了阳光直射,树荫之下自是凉快不少。 希望拖拽时,没有加重对方的伤。 他担忧地看青年一眼,把野生芭蕉叶展开,严严实实盖在了青年身上,而后折来几片硬挺的树叶,盘坐在旁边,顶着芭蕉叶,撑着下巴,拿着树叶,认认真真给对方扇风。 这样总不至于燃起来了吧? . 扇了一下午的风,太阳总算下山,凉意从崖底升腾而起,冷得沈泽兰拢紧了衣服。 他取下顶在头顶的芭蕉叶,把树叶放在一旁,揉捏手腕。 即便换着手扇,扇久了,手也会又酸又疼。 得益于他在一旁扇风,后来再没有起火,可这样不是个办法。沈泽兰心想,这样扇个几天,他手会断,而且没办法修炼。 若是没办法修炼,他就没有多余的灵力可以治疗青年体内的伤了。 倘若他修了符道就好了。 这样便能折个小人,画上符文,驱使小人替他扇风。 剑修总是碰上些不能用蛮力解决的小事,就觉得异常棘手。 沈泽兰揉了好一会手腕,方才感觉双手舒服些,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揭开盖在青年身上的芭蕉叶。 芭蕉叶都蔫了。 他把芭蕉叶整整齐齐铺在地上,充当席子,掐诀净手,拿起一旁的果子,边吃边想,怎么办。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侧脸,纤细睫毛挑上碎金。 思来想去,沈泽兰终于想到办法。 他可以用引水诀,把河水引到这里。 如此,便有充足的水保证对方在温度极高之际,身体也能时时刻刻保持湿润,起不了火。 不过沈泽兰对引水诀并不熟练。 他上次使用引水诀还是两年前,引池中水浇花。 罢了,如果引不来河水,便试试看能不能挖到地下水。 实在不行,接着扇风便是,比起除掉寒气,手断了算什么? 沈泽兰心下有了主意,将薅来的薄荷取出一部分,尽数碾碎,碾成叶沫,合上特意留着的最后一点水,挤去叶子,涂在漏在外面的皮肤上,涂完,他没忘给青年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涂上。 薄荷水绿油油,里面掺杂着无数细碎到无法挤去的残叶,涂在皮肤上,会使皮肤疙疙瘩瘩,泛出点绿意。 沈泽兰给青年涂好,一瞧青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像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沈泽兰笑完,意识到自己也是这副模样,将这句点评收了回去。 他有些累了,加上体内寒气又开始乱窜,便挨着青年躺了下来。 他没有注意到,青年手指动了动。 …… 今夜,得益于薄荷叶,驱使了些蚊虫,蚊虫总算没有昨晚那么扰人。 沈泽兰自记事起,头一次在夜晚,勉勉强强睡了一会。 第二日。 沈泽兰醒来,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只有两三个蚊子包,他侧头看向青年,青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蚊子包。薄荷叶确实管用。 他舒展了筋骨,掐了个清洁术,清理掉他和青年身上的薄荷汁,照例在青年身上落了个灵纹,而后咬着果子,朝河流走去。 今天醒来有些晚了,他得尽快来到河流边,赶在赤日当空时,把河流引到青年身旁。 否则对方又要着火。 阳光穿过浓密枝叶,悄然落在行走在地面的病弱青年。 沈泽兰着一身白色衣袍,衣袍经太阳一渲染,居然有了几分内敛的华贵。 他拿着棍子,来到河边,面对汹涌澎湃的河水,回忆引水诀。 记性不错,沈泽兰回忆起引水诀,他并拢双指,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引水诀,一边催动灵力,从河中引出一道水流,牵引着水流朝大坑处而去。 水流如一条银线,越过他头顶,朝大坑而去。 牵引至半路,因这番动作有些剧烈,沈泽兰体内寒气开始乱窜,他咬牙忍住了痛意,硬生生牵引着水流来到大坑处,将大坑洗了三遍,又将大坑注满水,方才收住灵力。 甫一收灵力,沈泽兰便闷哼出声,他靠着河边树木,滑坐在地。 缓了许久,寒气才停止乱窜。 沈泽兰拂去身上污迹,返回青年身边,沿途还摘了些果子。 此刻,太阳正好大起来。 不待青年身上燃起火,沈泽兰放下果子,做好防止伤口沾水的工作,便从坑里拨了些水,浇在他身上,把他浇得湿漉漉。 …… 有了这一大坑河水,沈泽兰省力了。 他盘坐在地,修炼一会,察觉对方身上水快干了,便浇水,又修炼一会,察觉对方身上水快干了,便又浇水,周而复始,直到太阳下山,方才得到休息的时候。 . 第二天,太阳依然大,沈泽兰只好像前两日一样,守着“大熊猫”浇水。 “大熊猫”降温+1 “大熊猫”降温+2 “大熊猫”降温+3 …… “大熊猫”降温+6 …… “大熊猫”降温+19 …… 半个多月后,沈泽兰依靠吸纳来的灵力,勤勤恳恳终于治好了“大熊猫”内伤。 对方依然未醒,沈泽兰猜测是外伤未好的缘故。 他寻了草药,给对方换了药。 或许是这些日子,太过疲倦,他感冒了。 换好药,沈泽兰坐在树荫下,边昏昏沉沉地想,如果对方外伤好了,还不醒,我就直接上了,边削树枝,打算杀野兔。 寻找草药时,他发现只野兔。 整日吃果子,他都要吃成果子了,于是捉了野兔,打算换换口味。 树枝削尖,覆上灵力后,锋利如刀。 沈泽兰拿着树枝,割断了野兔大动脉,放出了血。余光一瞥,见日头又大了,放下野兔,掐着灵觉,看也不看,漫不经心地浇水。 青年此刻已经醒了,只是长时间躺着,肌肉处于放松状态,浑身无力,无法起身。 虽不能起身,他戒备却半分不少,不动声色地探出神识。 修士修至金丹期,就能调动神识。 神识是修士的第二只眼睛,随着修士的修为变强,金丹期修士,站在原地,使用神识,便能看到方圆几里的境况。 谢阳曜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正打算御刀前往天星州麒麟城城主府。 他出门除魔时,遭人暗算,跌入孕育魔物的魔窟,好在带了护身花以及驱魔铃,并未出事,从魔窟爬了出来。 暗算之人见他未出事,驱使座下妖兽追杀他。 他体内灵力耗尽,身受重伤,费力甩开妖兽,打算前往麒麟城城主府歇歇,顺便疗伤。 如今他这是在哪里呢? 他莫非跌入了山林内? 可若是跌入山林,内伤怎么会好全?外伤又怎么会被包扎好? 谢阳曜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发觉自身的异样。 他神识以自身为中心,朝四周铺开。 但尚未铺开多远,弄清此地是哪里。 天上出现一团冷水,紧接着,冷水散开,劈头盖脸朝他砸来。 谢阳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