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总的休闲时间并不多，很快再次进入繁忙的工作。他喜欢工作。 至于大楼对外开放的参观区域，那个姓风的青年，在岳总心里惊不起一点多余的水花。 对于岳总来说，姓风的人只分两种： 一种是“风口”；另一种是其他。 刚看完一批送来的文件，岳总收到了一条信息——又一批“原料”运抵总部实验室。 看着上面标注的这批“原料”的总量，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老板在家就是好，供应量就是足啊！ 给力！ 满满的安全感！ 短期内完全没有断供的担忧了呢！ 事业心爆棚的岳总，心情一好，让秘书给对外抽奖池里再分拨一批奖品！ 始祖工厂总部，对外开放的参观区域。 风成正在看一个大屏幕。 屏幕上播放的，是始祖工厂，以及世界各地与之合作的伙伴们，近期已公开的研究进展。 虽然风成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但是消息渠道毕竟有限，而始祖工厂这边做了一个汇总。 看着始祖工厂旗下各个实验室，以及全球各地的知名或不知名的团队，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研究成果，那些让人压力极大的科研进展…… 风成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深切感受到了紧迫。 研究成果这种事情，早一步就是赢，晚一步就是输！ 风成最不能认的就是输！ 看完那些，风成来到一个抽奖活动的柜台。 这里有一个回馈老客户的活动。 这个“老客户”指的是比较零散的那种小客户，就像风成这样的，买过始祖工厂的产品，但由于竞争力的原因，能买到的不多，无法享受到大客户的待遇。 每人限抽一次，出示证件之后，风成也参与了。 他运气不错，收到了一份珍贵的“始祖Y”系列活性物质小样。量不多，毕竟只是小样，但这已经让风成非常欣喜了！ 这可是他凭本事抽的！ 来之前，校友群里还有不少人说，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都只抽到个纪念品。 什么挂件、贴纸、背包、收纳盒，等等那些，对他们都没有多少用处。 这得多幸运才能抽到一份“始祖Y”最新的样品！ 风成喜笑颜开，去柜台填写收货地址。 这种珍贵样品的保存是有要求的，他没带储存柜，直接让发货到家，他愿意出邮费。 不过，始祖工厂当然不会在邮费这点小事上吝啬，即便跨国越海的邮寄会比较麻烦，中途储存费用较高，但这真不算什么。 将自己的抽奖成果发到校友群分享，风成看看时间，他得返回酒店了，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不能留在这里太久。 路经历史文化墙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视线又落到了“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这句话上。 观看完那些研究成果，再回头来看这里的心灵鸡汤，再次看到这句话，风成心中却产生了一种明悟—— 现在的大势已来，他何尝不是站在风口！ 始祖工厂慷慨地将他们的第二代活性物质“始祖Y”系列，向世界分享。 全球多个重点实验室和大型研究机构，已经作了重点部署。 未来几十年，无数人会因它收获名利。 这是一场持续数十年甚至更久的盛宴！ 全球各地的实验室和研究团队，谁又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顺势而起，更上一层？ 风成握了握拳。 这也是他的机会！ 是一个极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虽然他现在所在的研究团队，在巨大的浪潮之中并不显眼，但是谁又能说得准，在大势之下，一条小鱼不能顺势跃过龙门呢？ 通往盛宴的大门，已经开启，很多人已经冲在前面。 好在他落后得不多。 能力，机遇，风成不认为自己缺少！ 走出始祖工厂总部的大门，站在不远处，回头看向晚霞之中依旧闪眼的蛇形标志。 那是他的信念。是他绚丽梦想的发源地。 张开双臂，感受着穿越城市建筑群的晚风。 我已站在风口，即将乘势而飞！ …… 某热带国家。 风收拖着行李箱，背着大包小包，踏进家里的院门。 “奶奶！我回来了！”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快步出来，面上每一条褶痕都填满了喜悦：“回来啦！”
避开老太太伸过来接行李的手，风收继续往屋里走，“您慢点。”
在阳城那边参加完祠堂祭祖观礼，他又去了一趟奶奶的老家，那个水乡城市，开手机视频让老人看看那里的变化，也买了不少当地纪念品。 等回到家，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将身上的行李包放下，一边吃着老太太端出来的果盘，一边从箱包里拿纪念品，嘴上还说着此行的见闻。 虽然很多事情都在手机通话时说过，但不够详细，现在回家了，整个人也都放松了，话也更多，完全不像在阳城时那么拘谨。 “这次去参加阳城风家的祠堂祭祖仪式，确实长了大见识！”
“看了很多摩天大楼？电视上早就放过了，那边发展得很好，特别繁华。”
老太太说。 除了电视上播放的，以及上网刷到的，还有风收此行发给他的各种照片和视频。老太太不便出门，但知道的也不少。 “城市是繁华，跟我们这边的风景不一样，不过我说的大见识并不是这个。”
风收说。 电子信息时代，互联网无处不在，一个手机能刷遍全球，虽说亲身过去看一看也有不同感受，但真正的冲击并不在此。 想到在风家祠堂见过的那些，风收放下手里的东西，问：“奶奶，世上真的有鬼魂吗？”
“有啊！”
老太太肯定道。 “您见过？”
风收好奇。 老太太并非什么事都会跟他说，他只知道老太太对祖宗很重视，虽然有些仪式很简陋，但老太太还是会每年坚持做。比如过年时候的祭拜，清明时候的祭扫，还有中元节烧纸。 风收自己以前是不信的，老太太的行为，他只当成一种习俗，但心中并不当真。 只是这次，三观受到点冲击。 如果世上真的有魂灵，活着的人与已逝去者，也应该是生活在不同的位面吧？ 老太太坐在一张木椅上，面上带着回忆之色。 “没见过。”
老人说道。 “那为什么您特别信这个？”
风收更疑惑。 “我遇到过。”
老人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说道：“我小的时候，房子建得没这么好，什么都很简陋。那时候蛇也多，出来上厕所都可能会踩到一条。 “那是一个夏天，家里铺着草编的凉席，我在上面睡觉。家里只有我一个。 “有一条大毒蛇爬进屋，等我看到的时候，那条蛇已经离我很近了。我吓得不敢动，也叫不出声，只捏着我的铜钱挂坠。”
风收听到“铜钱挂坠”眼皮一跳，不过并未打断老人的话语。 老人没注意风收的表情变化，她已经陷在回忆里。 “那条毒蛇，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再往我这边靠近，而是绕着爬走。”
老太太抬手在空中画了个接近于Ω的形状。 风收也觉得神奇。 如果奶奶说的是真的，那确实很奇怪。如果那条毒蛇不怕人，按照它原本的路线，不该绕这么远，就像是刻意避开什么似的。 “那就是祖宗保佑！”
老太太认定道。 她认为那时候毒蛇绕道，是祖宗在她身边保护她，形成了一个安全的保护罩，不让毒蛇近身。 但是风收想法不同。 本来刚才还有点信鬼魂之说，但是听奶奶说了这些，他突然就想起了风羿说的，用驱蛇的东西包裹过铜钱。 如果赠送生肖花钱是风氏宗族的习俗，那是不是，用驱蛇药物浸泡或者包裹这种生肖花钱，也是一种习俗？ 如果是真的，如果这种方法有效，那就是说，奶奶经历的那次，并不是什么祖宗显灵或者跨位面保佑，这应该属于是，科学的力量！ 风收拿出风羿赠送给他的那枚生肖花钱。 “这次参加阳城的祭祖观礼，我碰到一位宗亲，就是风羿，您知道的吧，抓蛇很厉害的那位。他送给我一个铜钱。”
风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太太的反应。 “这种叫生肖花钱，风羿告诉我，它是用驱蛇的东西包裹过，会有驱蛇效果。所以，驱赶蛇的是药物的气味。”
不是什么祖宗保佑，只是上面带气味罢了。 风收担心这事说穿之后，老太太打击太大。 但实际是，老太太很平静地听完，面上稳得一批： “不一样的。”
老太太摸了摸戴挂坠的位置，摸了个空，想起来她将自己的那枚生肖花钱好好保存在匣子里。 自从某次出门差点丢失铜钱，她就很少戴着出门了，而是放在房间的一个匣子里，晚上睡觉放身边。所以风收对此不知。 自己那枚铜钱不在身边，老太太也不急着去取，一向平和的那张脸上，难得带着些许傲然： “我的那枚不一样，是开过光的！”
风收正准备反驳，又听老太太说道： “药草浸泡铜钱，气味能保持多久？几天？几月？更长一点，几年？但它能持续保持几十年吗？！”
风收：“您那枚能？”
“当然能！！”
“……” 呃…… 真的吗？ 风收看看手上的那枚崭新的生肖花钱，拿近闻了闻。 除了金属的那点气味，好像也没闻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