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正式式叫韩父为‘爸’,太陌生的字眼,叫的有些蹩口。“好孩子!”
韩父听到靖雪的呼唤,满意的点头。他身旁的韩母,面色陡然阴沉起来,表情十分难看。这时,家里的女佣端上来一个茶盘,里面托着几杯香气扑鼻的热茶。韩父担心靖雪不懂这些规矩,慈爱的指引道:“雪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韩家的媳妇儿了。先给爷爷敬杯茶,记着,双手要高过头顶!”
靖雪懂事的点头,端起一杯热茶小心翼翼跪在韩老爷子面前,双手高举过头顶,“爷爷喝茶!”
韩老爷子接过茶盏,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靖雪抬头看向对方,在四目相对间,韩老爷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而后仰头喝下了这杯茶。靖雪欣慰的松了口气,她多担心韩老爷子不待见自己。事实证明,靖雪多虑了。韩老爷子不但没有为难她,喝完茶后,还给了她一个鼓鼓的大红包。靖雪谢过韩老爷子,将第二杯茶端起来,高举过头顶敬给韩父韩宽。“爸,喝茶!”
她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韩父的。心中有太多疑问,想要问个清楚。可是,却也知道现在不行!韩父欢喜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后,也掏出一个鼓鼓的大红包塞给靖雪。韩御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怎么看都觉得父亲那眉眼飞扬的欢喜样子很刺目。不知道,会以为靖雪是父亲的女儿!最后一杯茶,是要敬给韩母赵晓晴的。靖雪稳稳将茶杯举过头顶,递向韩母,乖巧的唤道:“妈,喝茶!”
音落的同时,靖雪看到韩母脸色陡然苍白难看起来。正想开口关切的询问对方是否身子不舒服,却见韩母敛下神色,抬手来接她手上举着的茶杯。靖雪见韩母接过茶杯,这便松开了手。哪成想,她松开手的同时,韩母竟然也松开了手。慌乱中,靖雪想要托住茶杯。可是,为时已晚!“嘶!”
靖雪倒抽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尽数洒在自己手背上,痛的她缩回手。而那茶杯,应声落地,发出咣当声。下一瞬,更惊天动地的喊声平地而起,“啊!烫死我了!”
靖雪紧张的看着韩母夸张的尖叫,而后抱起脚痛呼。她吓的不知所措,“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丢掉茶杯的,是您刚刚……”“啪!”
不待靖雪说完话,韩母就一巴掌掴了来,并厉声指控道:“你故意烫我,安的什么心?”
“……”靖雪浑身血液倒流,目瞪口呆的看着颠倒黑白的韩母。刚刚她确定韩母接住茶杯,才松开手的。后来,明明是韩母自己接过茶杯又故意松手,将滚烫的茶水洒到她手背上……靖雪错愕的看着韩母,四目相对,她在韩母眼中看到了滔天怒焰,那是恨不得将她燃烧殆尽的愤怒目光。“……”靖雪心中一寒,脑子里回荡起韩御轩昨夜说的话——“你母亲破坏了我的家庭,勾搭了我的父亲,害我母亲终日神伤。”
所以,韩母这般举动,是故意的吗?韩母眼见靖雪错愕的看着她,一副看穿了她算计的模样儿,眸光眯紧了。她冷傲的瞪视靖雪,愤声质问道:“靖雪,你那是什么眼神?烫伤了我,你还有理了?”
靖雪咬着唇摇头,“没有!我没有……”“你没有?”
韩母打断靖雪的话,“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没接住茶杯,然后烫伤我自己吗?”
“我……”靖雪觉得对于韩母这番询问,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只能保持沉默。她是不可能公然指责韩母故意这么做的,且不说她母亲是否真的做过对不起韩母的事情,就只说她是小辈,是韩家的新媳妇儿。凭着这一点,她也不能对婆婆不敬。韩御轩救过她的命,看在他的情分上,就算韩母故意给她难堪,她也选择忍了!靖雪没吭声,可是韩母却不准备就此收手罢休。她冷声哼道:“你什么你?才刚进门,你就敢居心叵测对我这个婆婆下黑手了。以后你是不是准备整死我?”
闻言,靖雪猛地抬起头来。她没想到,自己第一天进韩家大门,会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而韩母对她的怨恨厌恶,也是她无法想象的深重。难道,韩御轩说的都是真的,她母亲真的破坏了韩父韩母的生活,所以韩母才将仇恨的矛头指向她?疑惑间,有人挺身而出,为靖雪力证清白。那人,是韩父!但见他猛地站起身,对韩母咆哮道:“赵晓晴,你够了!当我们这么多人都是睁眼瞎么?刚刚雪儿给你敬茶,明明是你故意松开手的。你烫伤了雪儿,还倒打一耙,我真是受够了你这恶毒的嘴脸!”
韩母被训斥,气的浑身颤抖,“韩宽,你简直欺人太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故意松手了?你的小情人生出来的小野种,一进门就用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苦肉计对付你的妻子。可是你竟然熟视无睹,还把屎盆子朝我头上扣?你是人吗?你心都被狗吃了吧?”
“赵晓晴,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张口闭口粗话连篇,面目狰狞令人反胃。亏你还是世家千金,比市井泼妇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父指着韩母愤怒的面庞,言辞犀利的控诉出声。韩母怒极反笑,“我是市井泼妇?对,我粗话连篇,我面目狰狞,我让你反胃,我就是不如那个死了也不让我安生的贱人……”“咚咚咚!”
一阵拐杖重敲地板的刺耳声音,打断了韩父韩母的争吵。韩老爷子铁青着脸,怒声呵斥道:“我还没死呢!你们俩在孩子面前就为老不尊,破口争执,这像话吗?谁是野种?谁是贱人?就算靖芸死了,她也是我韩靖的女儿。你们两个一刻也不让人安生,这日子能不能过了?不能过,趁早离婚散伙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