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熙同看着只皱眉,见那老人还躺在地上没起来,心头火起,拄着棍子就要往回走,姜虎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道:“公子,这人是左相的公子左景奎,纨绔得很,莫管闲事!”
姜熙同细瞧那左公子倒有三分模样,只是不可一世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只是旁边的那女子玉貌花容,天生丽质,只冷眼看着一切,并不作声,也不知是何身份? 姜虎又道:“那女子是那左景奎的姐姐左姝娴,有一身的好武功,更不好惹。公子,我们走吧!”
姜熙同没理他,这种事情不理会不是他的风格,一瘸一拐走了过去。 左景奎和左姝娴自然也都看到了他:人物倒是风流,只是,竟是一个瘸子? 姜熙同近前落定,将棍子递给姜虎,便对着两兄妹各施了一礼,这段时间他功课做得很足,在这个时代,任何时候都不能落了礼数,礼教在封建社会可是大防! 两兄妹回了一礼,见他也是个贵族,左景奎傲然道:“阁下何人?有何见教?”
姜熙同道:“这乞丐的银子是在下打赏,还请归还给他。”
左姝娴眉梢一动:“这银子是公子给的?好大的手笔!只是给一个乞丐,不怕给他招祸?”
她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髻,在风中飘扬着,华贵之气扑面而来。 姜熙同不想与她争辩:“这是在下的事情,还请劝下令弟,莫要仗势欺人!”
左景奎本来见他是个瘸子就有些轻视,又见他神仪明秀,修身如玉,有些妒忌,听了此话哪里还藏得住锋芒,大怒道:“本公子今个就仗势了,你待如何?”
那捡了银子的下人正担心银子泡了汤,便火上浇油,骂道:“好你个瘸子,管到相爷府上来了,小子们给我打!”
顿时一轰而上,拳脚齐出,姜熙同本能的闪躲隔挡,这具身体毕竟是有很强的武功底子的,灵敏度仍在,只是腿脚不便,虽然躲过不少袭击,仍然中了几下乱拳,一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姜虎、姜豹急了,大喊道:“这是国公府的公子!你们这些恶奴,还不赶快住手!……” 左姝娴心下一动,急忙喝令下人停手,一脸古怪地看着姜熙同,怏怏道:“汝系国公府哪位公子?莫不是二公子姜熙同?”姜熙同没想到这女人还听说过自己,没等答话,姜虎道:“可不正是!”
左景奎一听更来劲了:“原来是个庶子!也敢管到本公子头上来了!”
这年头庶子地位远不如嫡子尊崇也是个实情。
左姝娴道:“听说那二公子武艺超群,怎么似你这般模样?倒象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你这腿应该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吧?就你这身子骨,还能上阵杀敌?”姜熙同受伤回京的事情大秦上层都知道,左姝娴自然也听到过风声,而且还请动了太医,谁人不知?只是他实在有口难开,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西贝货! 姜熙同听出她语带讥讽,懒得辩解:“这不劳小姐费心,只是请劝劝令弟,将银子给那老人,他已经三日未食,在下担心他会丢了性命!”
左姝娴眼冒奇光:这年头一介贵公子如此厚待一个乞丐,真是闻所未闻!要知道封建时代贵贱分明,哪怕是奴才的命都是主人一句话的事情,谁去管一个乞丐的死活? 那躺在地上的老人突然坐了起来,定定地瞧着姜熙同,不知在想些什么。 左姝娴到底没再坚持,本来这也不关她事,上香山她本来是想独来独往的,但左景奎死活要赖在一起,推脱不过只得随了他,纤手指了指那乞丐,对那奴才喝道:“将银子还给他!”
奴才不敢违逆,只好将银子交到那乞丐手上。 左景奎顿觉无趣,“哼”了一声,带着一帮奴才扬长而去! 姜熙同瞧着一身脏兮兮的,周身吃痛,腿上的伤又有复发的倾向,哪里还有兴致逛香山? 姜虎道:“公子,还上山吗?”
姜熙同摇摇头,一来没了兴致,二来也不想再见到相府那群跋扈的人。 三人只得原路返回。 姜虎捡起地上的棍子,交给姜熙同,正准备起行,那乞丐突然走上前来道:“今天多谢公子相救,我怕那伙歹人不放过老奴,可否随公子同行一路,反正老奴也是个行将就木之人,无家可回?”
姜熙同点点头,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对姜虎道:“将这老人带到府里清洗一下,送几套衣物给他,留他用顿饭,找点药治治伤,明日送他走吧! 老人混浊的眼中突然冒出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