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待四周都是树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和打火机,“我想抽支烟。”
这么久不回答,云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还是介意的。
也对,这男人,就从来不是个大度的。
不管是哪个位面,心眼都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不过,他如果真介意,她也不会勉强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不会因为失去一个男人而痛不欲生了。
也许会有难受,会有疼痛,但绝不会要死要活的。
“也给我一支。”
季墨言顿了顿,将烟重新装回盒子里,“算了,我不抽了。”
云渺心里有点闷,依旧伸着手,“就这一次。”
要放弃一个喜欢的男人,她现在需要一瓶酒。
没有酒,有烟勉强能行。
季墨言迟疑了一下,拿出一根递给了她,还给她点上了火,“只能这一次,抽烟对肺不好。”
云渺点了点头,背靠后一棵大树,熟练地吞云吐雾。
以前,她也是抽过烟的。
不记得在哪个位面了,她还是老烟民呢。
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动作不紧不慢,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不但不丑,反而透着几分迷人的优雅和慵懒。
这样的云渺,是这么久以来,季墨言从未见过的,也让他沉醉得无法自拔。
不由自主地上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粉色桃花处,“说实话,我确实有点介意。”
“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喜欢的人,应该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
“而且还是在五彩灯光闪烁间,第一眼就看上的,第一眼就移不开眼,放进了心里的。”
“我希望情窦初开是你,细水长流是你,柴米油盐是你,白头到老也是你,而你对于我,我希望也是如此,但是……”
季墨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憋闷全都吐出来。
“但是,我知道,这不怪你,是我来得太晚了。”
“生活有时候,不会给人选择的权利,它只会冷漠地推着你一步一步往前走。”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跟着我妈生活在人人都能踩我们一脚,吐我们一口口水的农场,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明白了生活的残酷。”
这个时候的季墨言,镜片后的眼中满是经历过磨难的沉淀和沧桑。
眼神有些迷惘,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是透过云渺,正遥望着小时候那段艰难的日子。
“我妈咬牙坚持了很多年,不管被人如何欺负,不管多么艰辛,活得多么没有尊严,她都咬着牙告诉我,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活着见到我爸、见到我爷爷他们。”
多余未曾跟任何人提起的过往,就仿佛一座大山一般,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
季墨言一直将这些让他怀念却也厌恶的回忆,深埋在心底。
今天,却很想跟她倾诉出来。
“我妈是那种江南女子一般的柔弱女子,能带着我坚持这么多年,属实不易,我虽然年纪小,但也越发懂事,越发能吃苦,只因为我们都坚定一个信念,那就是远方有我们的亲人在等着我们回去。”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微微泛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