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风习习,乌云笼罩,天幕漆黑。
城外交子林,两伙人正在销赃。 “南哥,您瞧好了。”周坤一脸狗腿讨好,灰头土脸的不像个卖货的,倒像个种地的。 神神秘秘摸出一块巴掌大的血红的仕女雕刻玉牌。 血玉红如鲜血,没有一丝一毫杂质。 入手微凉。 雕刻惟妙惟肖,十分精细。 尤其是眼睛,好似会流转,十分灵动。 盯着多看几眼,都感觉会陷进去。 绝对是个好东西。 原本兴致缺缺的吴南看到的第一眼就激动了。 伸手就要去拿。 周坤一把收回去,嘿嘿笑着:“南哥,别急,咱们慢慢谈。”
吴南扬了扬眉,敛了情绪。 两人你来我往谈价。 暗黑的夜幕下,没有人看到,周坤握在手里,藏在衣袖下的玉牌,正闪烁着幽幽红光。 不远处,赵国岩带着十人埋伏,只等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冲出来,人赃并获。 周坤这伙盗墓贼,和吴南这些销赃的人,他们已经跟了许久。 为了人赃并获,可费了不少心思。 那边的价终于谈好,正进行交易。 赵国岩举起的手往前一挥:“上。”
十人拿着手电筒迅速冲了出去。 周坤一方四人,吴南一方五人,都惊了一跳。 各自拿着自己的东西,撒腿就跑。 赵国岩可不会让他们跑了,要不然辛辛苦苦布置好几天,岂不是白费。 周坤见状,觉得这次是真完了。 再顾不上货物和兄弟,找了个空隙,一溜烟钻出去拼命狂奔。 赵国岩眯眼,举起新申领的手枪喊话:“周坤,停下,要不然开枪了。”
周坤不听,跑得更快了。 赵国岩咬紧后牙槽,本想鸣枪给周坤一个警告。 哪想扣下扳机后,飞射的子弹在半道拐弯,直奔周坤手臂。 “噗呲……”子弹穿透皮肉,鲜血崩流,顺着手臂流到周坤一直紧握的玉牌上。 顿时,玉牌滚烫如火。 周坤没注意到,只觉得手臂痛得发颤,脚下一绊,直直的摔了出去,半天起不来。 赵国岩惊愕了一瞬,迅速上前,准备将周坤拿下。 却不想,他手刚碰到周坤。 周坤双眼红光一闪,直挺挺的立了起来。 脸色惨白阴森,一拳将赵国岩砸了出去。 赵国岩大惊,要不是他反应快,这一拳必定砸穿他心脏。 抵挡的小臂,骨头已经断裂,扎破皮肉露了出来,看起来恐怖异常。 孙友军几人大惊:“队长,你怎么样?”
赵国岩痛到发颤,摇了摇头:“没事,都小心,周坤不对劲。”
大家都看出来了,周坤确实不对劲。 身上冒着红光,双眼血红,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朝着人群走过去。 被铐住的吴南一行人和周坤的几个兄弟,被周坤的异样吓懵了。 吴南大喊:“赵公安,快,快放开我们,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赵国岩没有理会吴南,挡在人群前。 完好的那只手举起枪,警惕周坤。 其他队员没有配枪,只有警棍,即便也怕,仍旧站在赵国岩身侧,坚守职责。 就是暗自后悔出门没申请配枪,他们可不知道,抓个盗墓贼,会碰到这么怪异的事。 周坤看了眼赵国岩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鲜血,脸上出现了贪婪的渴望。 如鬼魅一样,突然朝赵国岩飞了过去。 一群人睁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无法动弹。 “周周。”
距离赵国岩百十米远,偶然路过的司命看到煞气作乱,沉声喊了句。 同行的将周周瞬间领会,默契的取下背着的厚弓,射出一箭:“老大。”
司命纵身跃起,身形凌空前行,中途借着箭矢的力道,往前进了一大段。 举起手里的弯刀,挥手劈下。 深寒之气形成一道空气利刃,直奔周坤。 周坤察觉到身后危机,身上红光大盛,果断放弃赵国岩,回身反击,用肉身挡住了刀气。 将周周嚯了声:“好强大的煞气。”
司命眸子微沉,轻盈落地,到了周坤跟前,再次举刀劈下。 刀身上的深寒之气比刀气产生的寒气更为浓厚。 周坤还想用煞气控制肉身抵挡,但寒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才感到力量的恐怖。 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迅速凝聚更多煞气,在肉身上形成一层煞气铠甲。 瞬间,肉体凡胎好似变成了铜皮铁骨,和弯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铿锵的金属声。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相上下。 “周周,布阵。”
司命沉声喊。
将周周立马行动:“来了老大。”迅速从随身包里摸出黄纸和朱砂,点位画符。 特殊的符号成型后,会有一瞬间的银光闪现。 让第一次见的几人大为震撼,他们一直觉得画符这类东西,就是个样式货,作用只在于心安。 原来真货这么牛。 “老大,好了。”
司命驱赶着周坤往阵中走,煞气气得不行被逼进阵法。 司命接过阵法的控制权,不断缩小阵法。 周坤在阵法里横冲直撞,血红的眸子,似要将司命吞吃入腹。 眼看就要被束缚,鬼东西急了。 突然朝着司命诡异一笑。 还没等司命想明白它什么意思,周坤的身体就跟胀气的球,迅速膨胀。 “他要自爆?”
将周周惊呼。
司命暗恨,不得不赶紧松开阵法。 煞气笑得更加猖狂,看准时机,冲出阵法就要逃跑。 关押室。 黑瘦的男人悄悄靠近棉袄,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面容却不见丝毫害怕或是迟疑,只有激动和兴奋。 下午,他正在偷东西,有个女人找到他,让他进来帮忙解决一个人。 那人答应他,只要杀做成事,就给他一万块,并且送他离开京海市,去过好日子。 一万块啊,他一辈子都挣不到一万块。 所以,他故意被抓,凭借开锁手艺,趁着没人,摸了过来。 也是老天帮他,今天这里连值守的人都没有。 越靠越近,伸手就能碰触到棉袄的位置停下。 棉袄没有丝毫反应,睡得很沉。 男人激动得呼吸都重了。 匕首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熟睡的棉袄却突然睁眼。 昏暗的关押室里,那双眸子亮得吓人,直勾勾的盯着男人。 男人好似被恶鬼盯上,吓得呼吸都差点停止,慌乱的撤回动作。 却因为不知道是藏刀,还一不做二不休是继续下刀的念头打架,一不小心,竟是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肚子。 男人…… 棉袄…… 棉袄幽幽的看了眼男人的脸,再看眼男人的肚子。 伸出小手,怼着男人的刀柄,往下一摁。 男人倏的睁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完全没入肚子的匕首,感受着钻心的疼痛。 再看一眼无辜不解的棉袄,痛苦低哼:“你……你好狠。”棉袄好冤枉,他要扎自己,她帮了忙,怎么还说她狠呢? 不高兴,生气的推开男人。 吸了吸鼻子,又高兴了,好吃的。 身形晃动,眨眼就没了踪影。 男人伸出手,企图留下棉袄,送他去医院。 因为这里,除了他们俩,没有值守,更没有其他关押的人。 奈何还没出声,棉袄就不见了踪迹。 男人痛苦倒地,暗自后悔,一万块钱买命,买的是他的命吗?可钱还没到手啊,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