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军北还的消息,川流不息地汇集到孟之祥位于潼川府路盐亭县的指挥部里。 事实上,孟之祥的主力部队,包括史志超的吉顺军,杨怀远的的运山军,以及青居军第一军(王双)、第二军(王坚)、第三军(孟之昕)和第六军(孟牧劳)整整六个军,一万五千人,都前出至盐亭县,距离绵阳不到一百五十里。 以宋军的铁脚板脚力,顶多是二天的行军路途而已。 由于山路侦察不易,宋军有效地截杀鞑靼人的斥侯还有鞑军归心似箭,没有更多的侦察,鞑军不清楚孟之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集结了大部队。 想要歼灭鞑军“大龙”不现实,但要干掉鞑军的一部,那是绰绰有余! 这支宋军部队士气高涨,摩拳擦掌,就等着看谁倒霉了。 孟之祥选择了田雄,这也是应有之举。 待到鞑军各部基本上渡过涪江,继续北还时,孟之祥一声令下,宋军如出柙猛虎,行动快速,一天半就赶到了涪江的东岸。 他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即时俘虏了一千多滞留在东岸的汉人签军。 千余人的签军刚刚过了涪江,就看到宋军围上来,颇不良善的样子,一看打着“孟”字的旗号,千余签军痛快地投降! 这让宋军很是遗憾,拿不到人头,没有赏格了! 见到宋军那副样子,签军暗暗庆幸自己逃得一命! 这支签军部队中有百余人被宋军释放了,让他们回去报信,让他们通知塔海:“你家青居军爷爷在此!”
…… 田雄赶到涪江边,看到的情况非常地不妙。 江那边的宋军阵营规模很大,战士出入不息,点点数,居然有上万人之多,看旗号乃是青居军。 青居军凶名在外,田雄军皆有惧意。 田雄军也是上万人,包括一万人的本部部队和五千的签军,但签军的战斗力堪忧。 就算能够逃得回去,只怕一半人甚至大半人要折在青居军的手里。 部将们询问道:“田镇抚(田雄被鞑靼人授为镇抚陕西总管京兆等路事),我们怎么办?”
“等!”
田雄强自镇定道。 他安排精锐小队从其它地方过江,火速向塔海报告。 再派长子田大明率小部队再寻方便大部队过江的其它地方,田雄对于直接打过涪江,冲破青居军的封锁,真不抱什么希望! …… 双方都在等,等着塔海的反应,宋军没过江进攻,田雄的部队则对岸。 “鞑靼人不敢过江了,真是崽种!”
史志超在江边,吐了一泡口水入江水里,看着它散开,轻蔑地道。 “对的,史统制的威名,鞑军哪敢过来!”
一旁的指挥使熊振武操着浓重川腔口音的官话说道。 熊振武是嘉定府人,现在史志超的麾下听命,史志超原有江陵府军大部分人员都回到了江陵府,他的部队是川人占了大头,所以改名为“吉顺军”。 不仅史志超部队是这样,杨怀远的部队也是如此,他原来带着鄂州人的部队,如今改名为运山军,人员以川人居多。 青居军一至六军更不用说,本来就是四川各地流民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也就是说,孟之祥的部队,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川军。 无川不成军,川人不负大宋! 在孟之祥的率领下,川军没有后退过,抛头颅,洒热血,指向哪里就打到哪里! 史志超摇摇头道:“他们不是怕俺,他们怕的是孟七郎!”
他自顾自地对熊振武道:“我早说过不要打出青居军的旗号,可以打其他部队的旗号,以免吓着了田雄,待他过了江,再打出青居军的旗号来,嘿嘿,你们猜怎么着?”
熊振武赶紧道:“我们都不用打了!”
“对,不用打了,就把鞑靼人给赶到了涪江中,就象王双那个样子!”
史志超憧憬道。 王双在先前的嘉陵江边的战斗中,硬生生地把一千鞑军给赶到嘉陵江里喂鱼,不费吹灰之力,他非常嚣张地在诸统制官面前炫耀说他王某人的威名所在,鞑靼人自动跳江,你们都不如俺! 气得史志超说他是“狐假虎威”,如果没有孟七郎,你就是P! 两人吵起来,不欢而散。 “会有机会的!”
熊振武说道,拿着茶壶和茶杯,殷勤地道:“喝杯奶茶吧!”
“好嘀,谢谢你!”
史志超接受了他的好意,端起倒满奶茶的茶杯喝起来。 如今的青居军上上下下都喜欢喝奶茶,不仅仅是老大孟之祥爱喝,奶茶甜津津地滋味好,有各种风味,提神醒脑,比清茶更好的是能够增加体力,成为了军人们最爱。 军中奶茶是成本价供应,很多人都喝得起,至于军官,更是直接下发奶茶粉,当成了福利。 正在喝着奶茶,听到了蹄声,史志超回头一看,乃都统制府传令兵骑马过来了。 诸军人都精神一振,大伙儿在此守了二天,孟老大有新命令了? 没错,传令兵通知史志超去中军帐开会。 …… 待史志超到达了中军帐,发现孟之祥和其余五个统制官都在了,他们同样地聚在那里喝奶茶,人手一杯。 史志超向诸人唱了个肥喏,老实不客气地给自己也弄了一大杯,干了再说。 不喝白不喝,喝孟七郎的奶茶,觉得格外地香甜! 待大家喝过了一轮奶茶后,孟之祥就请王坚介绍敌情。 “根据探马回报,在我们放了签军去报信,还有有意放了田雄的小队人马去找塔海报信,结果,鞑军各部不但没有回援,反而提高了北逃的速度,让我们原计划的围点打援的愿望落后!”
王坚开门见山地道。 听得王双首先破口大骂鞑靼人不带种,是崽种,史志超难得地附和他! 孟之祥的计划不小,先围点打援消灭田雄的援军,再吃掉田雄,来个一嗑双开,木有问题。 没想到的是鞑军居然没有一个家伙回援的,任由田雄军被吃掉!(田雄曰:“我算认清你们的真面目了!) 王坚说道:“还有个情况变化,鞑军这一加速逃跑,队形全乱了,我们的斥侯发现居然是塔海的部队辎重多,拉下了,在大队的后面。”
听到他的话,众统制官的心霍霍而动。 七郎想去干了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