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祥图穷匕现,余十一娘何等聪慧,马上领悟到丈夫的意思,随即是心惊肉跳。 蓦地,她想起了其祖父余天锡复杂的目光,也听过祖父语重心长的话:“嫁过去后,你家要忠于大宋呵!”
当时余十一娘少不更事,天真地道:“我嫁过去之后,我家肯定忠于大宋。”
现在看来,祖父并不是无的放矢,他已经预感到她丈夫的未来之路会是什么呢? 看到余十一娘脸涨得通红,胸前起伏喘不过气的样子,孟之祥突地哈哈一笑道:“十一娘,你不要多想,哪有这么容易让日月换新天,你读得书多,知道这种事难成得很,以你夫君之聪明,不十拿九稳时,不会冒失嘀,放心好了!”
余十一娘轻拍自己的酥胸道:“夫君你真是吓死妾身了!”
“是吗?”
孟之祥殷勤地道:“来来来,让我来看看,安慰你一下下!”
这安慰何止是一下下啊,芙蓉帐暖,孟之祥认真地安慰起妻子来。 待到云消雨散时,孟之祥闭上眼睛休息,而余十一娘虽然也在休息,但思绪在高速转动着。 在初时被孟之祥的不臣之心震撼后,更多的是吃惊:“那个算命先生的话难道是说对了?”
孟之祥并不知道,在他妻子嫁过去之前,曾发生了一件奇事。 她的曾祖母余朱氏叫了临安府的一位极为高明的算命先生来为余十一娘算命、算婚姻。 古人迷信,余朱氏深爱曾孙女,就找来算命先生为余十一娘算算前途如何。 先算婚姻,算命先生说余十一娘的婚姻幸福,能够与夫婿白头到老。 这很好,余朱氏再让其算算余十一娘的个人前途。 这一算就不得了,算命先生说“贵不可言!”
贵到什么程度? 算命先生不敢说,只敢写,写出来只有余朱氏和余十一娘见到,那是四个字。 母仪天下! 这四个字让余朱氏大为震惊,立即撕碎那四个字,对算命先生给予重酬价值一百两银子,同时要求算命先生封口,若有泄漏,余家必定严惩不贷! 说实在话,余朱氏很想杀人灭口,但终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此事在余家中就余朱氏和余十一娘得知,就连余天锡也被瞒着,余朱氏秘密交代余十一娘,嫁过孟家后,把生辰时日调小一个月! 余十一娘过门后,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改了,但心里不当一回事,心忖这“母仪天下”能随便用的吗,现在的赵宋天下稳如泰山,算命先生算错了! 现在听到孟之祥的话,余十一娘心中霍霍而动:“如果七郎造反成功的话,那她真的是母仪天下了!”
但想想也不可能,巍巍大宋,孟之祥只占一府之地,岂是这么造反成功的! 之后,孟之祥与余十一娘默契地不再提起之前的话题,余十一娘则一直配合则孟之祥,对外则大说特说着忠君爱国。 孟之祥在京期间一直忙于做生意,广交朋友,筹划合作,与朋友们达成了开发煤矿,运煤到临安府销售的协议,成立了产销一条龙的公司名叫“神能公司”。 主要是他需要燃料去为自家饭店煮食,还有煲猪食,他家大业大,在燃料方面上花费巨大,因此呢他介入了这个行业。 这个行业不是这么好做的,孟之祥纠集了官府、军队的力量加上民间大资本一起来干。 效果是立竿见影,消息一传出来,临安府的燃料售价即时下跌! 要知道临安府什么都贵,上百万人的城市所用的燃料之多那是超乎人们想象,能够降价实在让人惊奇。 就因为孟之祥的介入而导致了临安府的燃料售价,可见其能量之大。 结果呢,正月十二的晚间,一位意想不到的贵客请他吃饭。 新任的临安知府赵与筹请他到丰乐楼吃饭! 这是本地的父母官,孟之祥虽是强龙,也得给他面子,自然赴会。 去之前,孟之祥作了功课,知道这位父母官是个实务官,水平相当高! 他寄居归安(属浙江湖州),字德渊,号节斋,赵希怿(赵德昭八世孙)三子,宗室出身。嘉定十三年(1220年)进士,登第前官承事郎、两权签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厅公事。历主管官告院、将作监主簿、嘉兴知府,迁知大宗正。 在嘉熙三年(1239年),赵与筹首任平江知府(宋时苏州称平江),第二年,“郡中饥,分场设粥,以寓公方万里,为人所推敬,委请董役,全活者数万人”。 由于功绩不小,赵与筹升迁知临安府。 这位赵知府是个搞经济能手,曾在临安府搞起一次别致的狂欢嘉年华,即京城内外十三座大酒库的秋季开库在即,他在临安府衙内教场特设开甏新酒“选秀”擂台,特邀歌舞百戏、演艺名角助兴,欢迎各色人等现场观摩,极为出彩,活跃了临安府经济,此为后话了。 因此孟之祥非常好奇,赵知府找他有什么事呢? 两人在丰乐楼一个包间见了面,赵知府已到了,与孟之祥见礼。 赵知府亲热地唤着“长缨!”
孟之祥则称他为“德渊公”,双方都不称呼彼此的官衔,拉近了关系。 赵与筹长得颇为儒雅,看似非常精明,两人坐定后,赵与筹感谢孟之祥为临安府作出贡献! 孟之祥诈糊涂道:“长缨何德何能,岂能为临安府作出贡献!”
赵与筹笑道:“你家开了很多的产业,一些人说你不务正业,我则说你是为朝廷作出大贡献!”
“民以食为天,没有收入的社会是不稳定的,你家开的产业按时给职员发粮,职员安居乐业,善莫大焉。而且你家是守法纳税户,我查过你家的税收情况,依法纳税,不拖欠,原来是‘我不欠你的,你也不要欠我的’,你没欠到朝廷的税,朝廷有了税,才可以支付官吏军队的俸禄,才可以稳定国家,军队才能打仗……”赵与筹口才上佳,滔滔不绝地说上一轮,对孟之祥是大赞特赞。 孟之祥口称:“德渊公过誉了,长缨不过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而已。”
他才不会被对方的迷汤所灌倒,一直保持着头脑清醒,等着他揭盅。 老赵请客诚意满满,冬日寒冷,他请孟之祥吃羊肉煲! 开煲后,赵与筹敬了孟之祥一杯酒之后就让孟之祥随意,即他不强压孟之祥喝酒,如此得到了孟之祥的敬意。 两人吃吃喝喝中,赵与筹提出他的建议:他愿意支持孟之祥升级其饮食行业,即做大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