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打打声中,新人出阁! 孟之祥身跨白马,载着新娘的大红花轿在后,大队人马准备绕城一圈,以示夸耀并广而告之:今天孟氏与余氏结亲喽! 说真的,孟之祥嫌麻烦,也觉得太张扬了,只想将新娘给一下子抬回新房,与各位仁兄意思意思三杯,就把新娘给办了再说。 这符合他的为人,干净利索,然而所有人都反对! 孟家反对,余家反对,兄弟们一致反对。 人生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大婚,哪能这样草草了事,不行,必须游街! 不仅如此,步军司居然也来掺合,孟之祥之前做过的“准备差遣”现由一个叫做杨盛峰的将领做着,他来拜访孟之祥说:“孟爵爷,您出身步军司,这次大婚,何不夸街?步军司愿为翼卫,以作炫耀,让步军司也光彩光彩!”
孟之祥一听就知道有情况,孟之祥是外地将领,他曾经在步军司做过高官,问题是步军司是御林军,岂是这么容易调动的?杨差遣会这么好心为孟之祥张目? 得明白,军队不能私授,步军司居然肯为孟之祥而调动? 再一问,杨盛峰也不瞒他,说是枢密院相公的意思,这也差不多快过年了,喜上加喜,让民间看到朝廷大将结婚盛况,美事一桩。 好吧,那就游街吧! 红色的结婚队伍上了街道,前呼后拥,而步军司的禁军以及临安府的差役、厢军等倾巢出动,做起了孟之祥的翼卫,为其先导开路,前后左右护持。 既是维持秩序,也得小心有小人作崇,万一害了朝廷大将,拢了婚事,那朝廷损失大了,大家颜面尽无。 为了预防万一,孟之祥的牙兵人人带了个袋子,即用锦袋装上刀枪剑棒,还有一些抬着的箱子里放有弓箭,均不外露出来,作好战斗准备。 事实上,那些锦袋外全都印有百胜饮食集团与甜心奶茶店的LOGO标志,以作广告。 孟余两家族的喜事,整个临安府与江南地区的旗下店铺同喜,借机在孟之祥大婚那天,贴出了“东主有喜,大酬宾”的活动,比如卖卤肉、腊肉和臊子时减价百分之十,卖煲仔饭、面食和烤肉的,凭票进店,前十名免单,之后九十名半价,再有奶茶店推出了“买一送一”的活动,甚至于孟家出的酱汁与醋汁也买一斤送一斤,由于孟氏产业的网点多,各处都有活动,整个临安府骤然变得热闹起来,好些地方排出了长龙! 再到其余各城市的分店也同步推出大酬宾活动,让民间各处都知道了孟之祥今天大婚! 孟之祥的迎亲队伍人声喧哗,一路放鞭炮,更吹吹打打地,沿街道而来。 人们夹道相看,见到孟之祥,听闻是他的大婚,遂一起送出他们的祝福,无不欢呼道:“大宋之祥,神通大将,恭喜,恭喜!”
孟之祥在马上拱手回道:“多谢!多谢!”
正如枢密院相公设想,孟之祥这一结婚,真给嘉熙四年的年底增加了节日气氛,确实是热闹非凡。 在十字路口,人流拥挤,迎亲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此时街道有人如是说:“今天我家五口人,抢了五张票,送一送一,送了五斤的醋汁,真希望孟爵爷天天迎新娘啊!”
听得大家哄堂大笑! …… 天天迎新娘? 差点新郎都没有了! 孟之祥大婚,所到之处都是人头涌涌,大家争看孟府迎亲队伍。 队伍在路过城西的一个巷子时,突然间,孟之祥、站在孟之祥前面为他牵马的老董,左侧的老陈,以及在马屁股后面殿后的孟牧劳,一起扭头望向这个巷子。 因为他们感觉到恶意! 视线无形,然而无法解释的是当某个不怀好意的人看着他们时,他们一起有感应。 果不其然,在他们扭头的一瞬间,嗖的一声利啸,一枝劲箭从巷内射出,飞向孟之祥。 看这枝箭在路上带起的风势,力道不小,绝对是三石大弓射出的弓箭!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好在孟之祥等人全不是普通人。 众人戒备中,孟牧劳大喝一声,手上的一个印有百胜集团广告的圆袋甩出,他眼力不错,圆袋精准地打在了箭身上。 那箭就射了个偏,没射中孟之祥,钉在道路右侧的一幢二层楼房上,自有人上前将箭取下。 圆袋则掉地上,发出响声,却是一面盾牌。 孟牧劳等没理这茬,继续护着孟之祥前行,队伍中有数人扑向箭矢射来的方向,追逐着发箭人。 …… 在数条街巷外,一个身穿土布,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坐在地上,气呼呼地喘大气。 停了片刻,他平静下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追兵。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痛惜自己那把三石大弓! 一石弓以下不怎么值钱,但三石弓绝对值钱,丢了这把大弓,要干半年甚至一年才能够买得到一把三石大弓,唉,这临安府的物价真是太贵了! 他叫樊丰,正是方才发箭射孟之祥的人。 樊丰是北方汉人,耍得一手好弓箭,自小在金人的统治下长大,然后接收了鞑靼人的统治,他对宋人并无感情,他受命进入大宋临安潜伏,平时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然后他接到上头的指示,要他在孟之祥游街时用弓箭射杀他。 没想到孟之祥大喜之日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与一众保镖相当地高明,樊丰躲在暗处,不过是举弓瞄准时,他们居然一起发现了,这非常的不科学,然而却是事实! 樊丰知道不好,匆忙射出一箭,即时弃了三石大弓和剩余的九枝雕翎箭,顺着早就看好的道路逃跑,侥幸逃得一命。 …… 而孟之祥等人知道了追赶刺客无果,还有刺客发来的箭上带有见血封喉之毒,这显然是鞑靼人派来刺杀他的。 孟之祥豁达地道:“今日大婚,所有人都来祝福我,怎么少得了鞑靼人呢!”
孟牧劳悻悻地道:“算他好运,轮作是在鞑靼人统治的地方,谁敢来刺杀贵人,贵人就把方圆十里的人全给杀光,谁都逃不掉!”
“有道理!”
孟之祥赞成道:“可惜我们这里是临安府!”
…… 他们旁若无人地谈论着,一旁的禁军军官、厢军头目与临安府捕头们听得冷汗直冒,心忖这位孟(牧劳)统制怎么对鞑靼人的手法这么熟悉啊? 中途来了一出意外,再无第二出,孟之祥顺顺利利地将新娘子给带回了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