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凤以忠诚正直著称,他知饶州时,当地水灾泛滥,因此他访民间疾苦,督修城堞,置义阡,宽诛求,得百姓称颂。
他看到孟之祥在任时蜀地大治,让他受到很大的触动。 为什么一个被认为不学无术的听书差遣(孟之祥曾做过禁军步军司“准备差遣”一职,因看不通古文,因此请人来念)做起事来比起那些学富五车的进士要好得多? 四川路不断增加的税赋是明证! 民众不断增加的收入是明证! 民间欢乐,人人有工做,个个有地耕是明证! 程元凤与孟之祥去过成都城内的“三和人才市场”视察,这是官办的机构,为民间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找工、用工平台,管理规范,得到了老板与雇工的一致好评。 因为“三和人才市场”设有投诉机制,为民作主,那些拖欠或者克扣工资的黑心老板被处理,如此劳动力市场状况良好。 再有土地,孟之祥分割土地,分地给农民们,让农民们整体满意,有意见的人少。 孟之祥本身是个大地主,他不苛待佃农,除了国家正税,他合理收租,名声不错。 有的措施在程元凤看来是拢民之举,与民争利,比如“四川路桥公司”修建的道路和桥梁状况上好,可是通过的人都得交纳“过路费”。 问题在于,大家交得开心,心甘情愿地交,因为道路通畅,设有“服务区”保障良好,安全有保证。 种种现象,让程元凤动摇了,由开始对孟之祥的怀疑和杯葛,变成了积极配合! 他的“投敌”行为让叶梦鼎十分恼火,朝廷派他们两个人来是负责监管孟之祥的,程元凤居然由监管变成了与孟之祥同流合污,孟之祥害人不浅。 哪怕叶梦鼎锲而不舍地向着朝廷上报孟之祥的动静,持严重怀疑的态度,可是孟之祥迷惑的何止是一个程元凤! 谢方叔打下来的政事堂、枢密院和朝廷六部高官都被孟之祥一一打点到,孟之祥送给他们的“炭敬”和“冰敬”不少。 冲着钱的份上,他们也不好与孟之祥过不去。 对于大老板宋理宗,孟之祥更是礼数周到,在皇帝的“天基节”即生日诞辰上,孟之祥以四川安抚制置使的名义向皇帝进贡了大批的财货,价值达到了一个生辰纲,包括银子、青钱、丝绸和土特产,十分丰厚。 比如有一枚精致的象牙球,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 一枚拳头大的象牙球,是用整个象牙打磨成球形后,再对成形后的球体,进行分割雕刻,精湛的雕工雕刻出十八条龙在上面, 如果单是雕龙也就罢了,主要是这个球体层层叠加,球中套球,每个球体大小不一,互不干扰,均能独自转动。每个球都围绕一个点转动,因此又叫同心球,共有十八层之多! 球体从里到外,球体的外层材质最厚,越往里面,材质越薄,由于雕刻受到球体空间所限,对雕刻匠人的技艺是个考验。 不仅要切割,还要在每个球体上,雕刻不同的花纹图案,除了龙纹,有象征吉祥的花卉图案、动物、各种人物造型。稍不留神牙球就会断成碎片,所以这个象牙球又叫“鬼工球”,是鬼斧神工之意。 匠人精湛的雕刻技艺前所未闻,孟之祥的心意,深深吸引了皇帝,他亲自转动球体,那巧夺天工的镂空雕刻,让他赞叹不已。 如此,四川安抚制置使孟之祥送上的礼物,成为了是年皇帝生日收到的最别致的礼物。 皇帝高兴,他对受宠的阎妃道:“孟七郎除了打仗厉害,其经济能力远胜他人,四川税赋年年增长,过几年无鞑靼人没有威胁的话,就把他从四川调回京城,让他给朕赚钱。”阎妃恭贺皇帝有此良将和经济良臣,但她指出道:“如孟七郎回京,只怕赚不得许多钱。”
皇帝惊问何故? 阎妃道:“只怕他惹不起京城各家,臣妾听其妻说她家开的都是中低档的商铺,高档商铺开得很少,因为关系很难理顺。”
皇帝明白了,之后没怎么提把孟之祥调回京城搞经济之事。 确实,京城的水太深了,孟之祥可不敢得罪京城的贵人。 他的出身太过低微,大头兵一枚,本质还是归正人,怎么可能在宗室、进士遍布的京城里有所作为? 孟之祥的经济能力只在地方任上,他说一不二时自然会给朝廷带来不菲的好处,但进京就未必了。 阎妃之所以肯帮孟之祥说话,主要是孟之祥妻子余十一娘是诰命夫人有资格进宫见后妃,她长袖善舞,积极地为丈夫打点关系,主要是她的身份高贵,换作是刘姗妤为诰命夫人就未必了。 阎妃收有余十一娘的厚礼,自然帮孟之祥说话。 如此一来,官家需要孟之祥在外为他挣钱,对孟之祥没作多少限制,下面的人见他简在帝心,更不好作出为难,加上在川的程元凤和叶梦鼎找不到孟之祥的问题,孟之祥在四川的日子渐入佳境。 军事上,他除了个人武力没拉下,在各地军队中他淘汰老弱残兵,换上了年轻军士,给予他们良好待遇,训练他们成为合格的士兵。 由于各项措施得力,川军的战斗力有了进一步的提高。 民间更不用说,经济发展迅猛,吸引了京湖、云贵、广西等地的民众进川打工,各地的投资更是纷至沓来,人口增长,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场面。 令人欣喜的是孟之祥在成都平原养牲畜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在成都平原拥有大量土地,当时人口匮乏,无人耕田,干脆改为牧场,养殖猪牛羊马驴等大牲畜,还有鸡鸭鹅等家禽,由于土地肥沃,养殖得法,效果相当地好。 不说什么,四川路在大宋诸路中的肉价最低,川人吃肉多,脸圆有福气啊! 除了自用之外,还把大量牲畜装上船,顺长江而下,倾销京湖和江南,成功地将各地肉价给打了下来。 其运送牲畜之多,甚至于在京城外有不少档口贩卖牛肉,就在城西的西湖边堂而皇之卖牛肉汉堡包,而临安府官府则假装不知! 他们不能管啊,因为与孟之祥合作卖牛肉的都是京中权贵和宫里的大TJ,官府怎么敢管! 至于养马多少,这是秘密哦,孟之祥只说他光顾着养其它牲畜去了,没怎么养马。 说归说,在市面上见到的日益增加的马匹,只能说孟之祥确实当得上皇帝所言的“经济良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