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东路军的战事,由宗王抄合和汪德臣经茂州(茂汶)趋会川(四川会理西),这些是大宋四川西面边境地区,服从大宋,并向大宋进贡,实际上是大宋的羁縻州。
这些地区的头人、首领被朝廷册封为表示臣服,按惯例纳贡,他们的一切行为基本照旧。 忽必烈给予两人的命令是骚扰南蛮边界,如果发现南蛮战斗不力,则立即大军下山,直袭成都,如此将能极大地把南蛮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有利于忽必烈顺利地完成征伐大理的大计。 当时接受命令是抄合和汪德臣皆赞皇弟英明神武,心中只想说NMP。 直袭成都? 想多了! 汪德臣被打怕了,他很注重情报的收集,尤其是对南蛮高官动向、驻军情报格外地关注。 前面说过,孟之祥搞走私生意,通过走私商人,他可以搜集到鞑靼人的动向,同样地,汪德臣也能够通过走私商人收集到他这边的动向, 他知道孟之祥知成都府,他的制司驻地由青居城变成了成都府,在那里驻有四个军(一万人),还有四川独一无二的骑兵军也驻扎在成都平原上。 不仅如此,成都平原上人口不多,变成了牧场,而且,周边城市居民依旧住山上,想抢劫不易,签军很难。 所以,成都平原成了龙潭虎穴,去打,就是捅了马蜂窝。 汪德臣了解到这些情报后,通报给抄合,他怕抄合万一眼红想报复,挟制着他一起冲下平原,那两人就有缘一起携手下黄泉见也速该了。 抄合也怕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头颅变成一个金头! 去年,他与另一个宗王也速该早到临洮,结果也速该死于宋军中色目人艾忠孝之手,头颅都被弄没了。 按当时的风俗,无头尸身是不能下葬的,但想去青居军那里夺回头颅,难过蜀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也)。 没奈何,只好诸酋凑了金子,为也速该造了一个金头,才能下葬。 至于汪德臣,更不用说了,他对青居军深怀戒心,能不碰就不碰。 因此抄合派了二千人,由鞑将伊乐泰指挥,汪德臣派了三千人,由偏将胡底率领,胡底是汪古部的勇士,但不是核心人物,汪德臣对孟之祥深具戒心,不敢派出他的DD们参战。 合计五千人,归由伊乐泰统一指挥,抄合告诉伊乐泰,能打辄打,不能打辄退,不必强求。 至于抄合与汪德臣,则在文州饮酒作乐,他们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生打死呢。 伊乐泰心领神会,打着摸鱼的思绪,万万没想到有人不想放过他。 宋将俞兴在等着他呢! 俞兴为大宋成都安抚副使,知嘉定府,担任威州(汶川县)、茂州(茂县、九寨沟、松潘)、黎州(汉源)、雅州(雅安)这四州边防重任,正是川西防务。 他早就磨好刀,备好弓箭,恭侯鞑靼人大驾了。 不得不说环境造就人,俞兴青居城一行,给他以极大的信心。 主要是余玠和孟之祥支持他,两人都是敢战之士,且有实质性的物质支持,余玠送了他训练有素的军马和军粮三万石,孟之祥送钱和物资,还有人脉。 孟之祥还承诺,一旦俞兴搞不定鞑靼人,他会立即驰援,放心好了! 上官们对俞兴的殷切期望,扶上马送一程,成为他的后盾,他要是再不努力,再不搞好,他还是人吗? 有胜利的机会,胜利后升官发财,谁能拒绝? 俞兴热心王事,未雨绸缪,他到任后忙于发展经济与人口,修建城防与道路,还有招募军队,训练军马,此为内政。 他训练三千山地兵,军号为嘉州军,被外族尊称“雪山神军”,训练严格,擅长山地作战。 追逐名声为先,俞兴少喝兵血,雪山神军的待遇非常好,按时按足量给饷银,尤其是伙食一级棒。 军营里的厨师都去青居城的厨师学校陪训过,回来后做出的伙食确实给力,达致放假时军人都不离营外出打牙祭而呆在军营里吃饭的水准! 雪山神军当中招募了一千名外族战士,军营气氛相对公平公正,外族战士们少被欺负,军饷没被克扣,待遇与汉人一致。 俞兴很清楚在川外作战得靠他们,若虐待他们,搞坏名声,嘿嘿,那就别指望胜利了。 外交方面则是建立榷场,积极与边境各个部族发展贸易,由于与周边势力处于和平形态,所以榷场开设比较容易,报给四川制司得到批准后就可以开办了,然后转发给朝廷户部就行了。 榷场就是贸易场,宋人与边境民族在榷场做买卖,大宋的物资丰富,榷场很受欢迎。 俞兴完全按照孟之祥的定边三策:我尊重你,你尊重我,公平买卖,还有就是杀人者死,盗窃者受罚,简单明了。 所有的商品,无论宋人还是民族人的,进入榷场售卖后都要求明码标价,并且写清楚单价与数量,不从者就别来。 如此做法,一开始讲明白,省得日后双方争执,对大家都好。 不仅仅是规定了作法,俞兴还倾注了大量的精力,时常到榷场视察,了解情况,与各族民众沟通,解决存在的问题。 他对从人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结果,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无论是汉人还是本族都是称赞他,都说他处事公平,大家都赚到了钱。 朝廷也称赞他,因为开设榷场,户部从中收税不少。 这里有个笑话,户部从数据报告上认为俞兴是一个经济人才,兴致勃勃地把他扶持起来与孟之祥打对台,不让孟小七一人独大,孰料一打听,哦,原来外表披着俞兴的皮,底子是孟之祥的人,这下户部就失去了兴致。 俞兴注意与威、茂、黎、雅诸州及川西各外族头人、首领一起吃吃喝喝,联络感情,小恩小惠地待他们,笼络他们(乃是余玠授意),同时说鞑靼人的坏话,让外族有机会见识到川地被鞑靼人过境后的残酷与破败,让他们明白到鞑靼人到来的话,大家不会有好日子过。 如此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茂州的羌族头人长查布派人向俞兴报告说发现了鞑靼人军队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