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孟之祥一众随赵葵去了濠州,留下两个小尾巴在建康,正是年轻水嫩的戴小瑟和崔玉萧,两姝乃是宫女,被官家赐给孟之祥,孟之祥纳了她们作为十一和十二姨太太。 孟之祥跑去工作时,一般不带女眷(正妻余十一娘是诰命夫人,也是个官,二奶刘珊妤不是女眷,乃是女汉子),因此戴小瑟和崔玉萧呆在建康等他回来。 她们在深宫中,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如今嫁给孟之祥,心忖自己从宫里出来,什么场面不看过? 岂料现在衣食住行,样样上乘,宫里为宫女时,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到了孟家后,大娘子打量她们朴素的样子,说太尉的女人不能丢脸,径直叫来了京师著名的“裁云楼”的资深裁衣师傅还有“美玉翠轩”首饰店的女管事,供给她们的衣服全是上等的绸缎,式样又多,十来套衣裙一下子就齐活了! 头面(女子头上的饰物钗、冠、簪等的总称)任由她们挑选,每一样都是七八种,天天戴着不重样,还有项链、镯子,甚至还有脚链等等,乃是金制、玉石和宝石所制,银制的便宜货都没有一根。 当装扮她们出来,那是人靠衣着佛靠金装,两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首饰炫目,衣服闪耀,映衬出自己的花容月貌,简直不敢相信! 看着一群丫环和仆妇为为自己忙活,毕恭毕敬的样子,她们觉得一切如同梦中。 两姝在宫里看贵人进餐,几十道甚至上百道菜,吃得好好的,自己则是粗茶淡饭,在宫里的地位不高,哪有什么好吃的。 嫁到孟家,一般一餐是四菜一汤,种类不多,大娘子说不是供不起,而是家规规定不能浪费,所以这么少种类,委屈妹妹们了。 一点都不委屈,家中伙食的食材上乘,做得滋味一流,食得精致,餐具是上等瓷器所制,还有金银玉制等制的餐具,奢华无比。 每天菜式不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比如她们在宫里难得一尝的羊肉,现在家里,想吃就吃,只要她们吃得完! 现在住在带小花园的别墅里,门朝长江,乃是百胜公司的产业,敞亮得很,风景好,让人心情开朗。 外出坐马车,除了丫环和仆妇,内层是女兵保护,外层则是牙兵开路。 戴小瑟和崔玉萧在宫里看到贵人过来的前呼后拥,她们得赶快让道,低头跪在路侧,当时她们好生羡慕贵人们的气派。 没想到现在她们出行,人员众多,大部分行人都得给她们让道了。 一切的来由是她们成为了孟太尉的女人! 因此当崔玉萧看到戴小瑟写信时,就提醒她道:“姐姐可别乱写,一定要好好想想才能写出去。”
“什么?”
戴小瑟追问。 原来,戴小瑟和崔玉萧在宫里,为了更好地过活,都认了宫中的老TJ为干爹,她们的干爹们在宫里貌似很有地位的,在她们出宫时,吩咐她们有空给他们多写信,戴小瑟闲得无聊,觉得日子也不错,就给他们写信。 而崔玉萧多了一个心眼,遂告诉戴小瑟不能乱写。 见戴小瑟迷糊的样子,崔玉萧遂拿出了家规来,让她看看某页某条上说明了,家中的事务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是我们的干爹不是外人耶……”戴小瑟分辩道。 “我们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们,也算是外人了!”
崔玉萧说道:“这里才是我们的家,才是我们真正的家人!”
“是啊!”
为戴小瑟磨墨的大丫环碧烟说道:“我们都学过家规,家规规定了不能把家中事务对外人说出去,哪怕对嫡亲家人,也是如此。”
碧烟身穿蜀锦,衣着不差,头面也很不错,虽是府中丫环,待遇好过外面的小家碧玉。 这正是孟之祥的决定,按劳取酬,在军队和企业中属于“机要”,在家庭中属于“贴身”人员的待遇都不错,以此收买他们的忠心,碧烟就是受益人。 “如果泄露出去怎么办?”
崔玉萧问道。 “按家规处理,严重者就赶出家庭!”
碧烟说道家规中有规定,她还问要不要找来看看。 她望望两位姨太太,小心地道:“这家规对谁都一样的……” 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确。 她之所以这么热心说出来,那是她知道姨太太们若是获错,板子可能会落在她碧烟的身上! “我们真的要好好看看家规才行啊!”
崔玉萧谨慎地道,她有点清楚老公的底线了,她可不想惹怒老公,丢失目前这种米虫的生活。 她们来了之后,也学过家规,但当时太匆忙,家规条款也多,没记在心上。 戴小瑟年龄比崔玉萧稍大,但崔玉萧更有头脑,她知道她老公最讲忠义,则什么是忠义呢,她已经有所了解,至少,不能够把家里的事情对外人说出去。 后来,她更明白了中国自古以来用人的标准,起码的忠义是个底线,不然也不会有吕布被骂成三姓家奴的故事流传下来。 哪怕她现在的位置稍高,作为老公之妾,也同样要讲忠义,别无例外。 戴小瑟虽有点糊涂,好在她听得进劝,在写完给她干爹的信之后,与崔玉萧商议,崔玉萧也拿不定主意,又是碧烟给她们找来了女兵队的队长谭金红,由她来给信件审核把关,把不应该写的东西给剔除出去,写的尽是无关家庭内幕的生活内容、人文风景等。 谭金红说道:“我们学有‘保密’的课程,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写的不能写,需要我来给你们讲解一下吗?”
“好的,麻烦谭队长了!”
崔玉萧说道。 因此戴小瑟和崔玉萧花了不少心思去学习家规和谭金红的“保密”的课程,到达青居城之后,她们作进一步学习,也就明白到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遂严格遵守。 好在她们从开始时,崔玉萧头脑清楚,没让她们犯什么错误。 她们并不知道,在青居城一个秘密的地方,有关她们的卷宗是年年增厚,幸运的是,年年卷宗写下她们的评语为:“目前判断,她们不是宫里派出的间谍!”
若她们是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