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昊冷冷地盯着手中的翠玉，缓缓地说道：“见过蠢的，倒是未曾见过如你这般蠢的。”
翠玉惊恐交加，她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来，若是她此时能说话，定然是要涕泪俱下的求饶，她虽然不明白为何温润如玉的公子，为何变得如此可怕，但求生的本能教她双手做出求饶的动作，不停地搓起手来。“公子，”松涛看着翠玉身下渐渐有了水迹，“公子莫要脏了脚。”
皇甫昊闻言看向翠玉衣裙处，他厌恶地皱眉，立时加重了手劲，嘴边的笑容变得越发冰冷无情。翠玉惊恐交加，又被皇甫昊掐得喘不过气，立时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皇甫昊见状眼底的阴霾却未曾散去，他蓦地松开了手，任由翠玉软摊到地上。松涛走前几步查看，见翠玉还有一口气，他抬眼朝皇甫昊看去，问道：“公子，小人将她拖去发卖了？”
皇甫昊不语，他轻慢地捻了捻自个儿的手指，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翠玉。松涛见皇甫昊不发话，便安静地候着。良久，皇甫昊转头看向松涛，淡淡地说道：“你将这丫鬟连同她的身契，一并送去给表姑娘，就说”他顿了顿，“随她处置，不必在意祖母。”
松涛闻言，松了一口气，忙应道：“是！小人这就给表姑娘送去。”
皇甫昊瞥了一眼地上的翠玉。她会如何处置这个丫鬟呢？他略微想了想，嘴角露出几分笑来。应是，有趣得很。松涛这边正要出去唤小厮来搬翠玉，他蓦地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朝着里屋走的皇甫昊，“公子。”
皇甫昊脚步微微一顿，看向欲言又止的松涛，淡淡地说道：“何事？”
松涛想了一想，说道：“小人去老太太那边讨身契时，表姑娘也在。”
“她每日都去请安，这有什么可说的？”
皇甫昊淡淡地问道。松涛点点头，说道：“小人听老太太同表姑娘说，”他顿了顿，“她同大姑奶奶正给表姑娘挑亲事来着。”
皇甫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吗？”
松涛道：“小人听得清清楚楚来着，老太太正给表姑娘挑亲事。”
皇甫昊闻言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里屋。云水阁。直播间里的观众并不如前几日多，林绮罗坐在屋里吃着点心，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聊天。有观众见林绮罗在直播间，就问她：［小姐姐，你刚才为什么要认错啊！明明你没错！］林绮罗笑笑，不答。［这叫做曲意奉承！］［我觉得没必要，老太太好像也不是什么实权。］林绮罗见观众们有这样的看法，心道，果然是旁观者清，皇甫老夫人明面上是内宅的掌权者，实在并非如此，老太太每日里享受着荣华富贵，但府中的中馈却是在皇甫昊手中。她有的，不过是松鹤堂上下仆人的身契罢了。［小姐姐，你为什么不趁着老夫人问起，狠狠地告状啊，好歹还是把那个翠玉给弄死再说。］弄死？翠玉不过是个丫鬟罢了，若是要弄死也不必用告状这等低劣的手段。林绮罗闲闲地说道：“恶人自有天收。”
［这话我不同意。］［恶人满世界，就没见得到什么报应！］林绮罗见满屏反驳她的话，她有趣地笑着看了一会，正要说她为何只是在老太太面前认错之时，听得屋子外头小丫鬟急促地脚步声。她转头朝屋门看去，就见小丫鬟有些慌张地跑了过来。“姑娘！”
小丫鬟指着院门的方向，“姑娘，松涛来了。”
林绮罗挑眉，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只管去叫他进来便是了。”
小丫鬟吞了吞口水，神情中满是惊慌与诧异地说道：“姑娘，姑娘还是出去瞧瞧吧！松涛大哥他送了……”林绮罗见小丫鬟这般，也不晓得松涛是送了什么过来，不由好奇起来，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点心渣渣弄干净，便朝着院门走去。云水阁外。松涛站在门前，身后站着两个小厮，他们一左一右地架着五花大绑的翠玉。林绮罗一出门就见这样的阵仗，意外地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松涛笑着给林绮罗行礼，而后，他将翠玉的身契托在手掌之上，道：“公子吩咐小人，将翠玉连同这个送来给表姑娘。”
林绮罗见了身契，又看向松涛身后神情萎靡的翠玉，她问道：“表哥他这是做什么？”
松涛笑眯眯地说道：“翠玉冒犯了表姑娘，如何处置她，这自然是要表姑娘来定夺。”
林绮罗沉默地看了翠玉许久，道：“好，将人给我弄进院子里去。”
松涛忙道了一声是，转头命那两个小厮将翠玉架进云水阁去，他则是将手上的那身契，又朝着林绮罗面前一托，笑道：“这是翠玉的身契。”
林绮罗看了一眼小丫鬟。小丫鬟忙去接过了身契，有些战战兢兢地站到林绮罗身后。“人与身契小人都送到了。”
松涛笑道，“表姑娘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公子的意思是，姑娘不必顾虑老太太。”
林绮罗笑了起来，她温声说道：“辛苦了，还请你回去同表哥说，多谢。”
松涛笑着应了，便向她告退，回去华阳阁复命去了。直播间里的观众见林绮罗收下了皇甫昊送来的翠玉，都兴奋起来，纷纷议论起来，不知道林绮罗会怎么处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丫鬟。林绮罗待松涛和那两个小厮都走了才回转，她缓步走到院子里，就见翠玉面朝主屋跪着。小丫鬟跟着林绮罗走到翠玉面前，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这身契要收起来吗？”
“不必。”
林绮罗注视着垂头的翠玉。翠玉听到林绮罗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来，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林绮罗面色平静地说道：“你是个蠢的。”
翠玉闻言想起了先前皇甫昊说的话，她蠢？她盯着林绮罗精致的眉眼，唾道：“你难道就比我聪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