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末轻轻地撇过头,尽量抑制自己,不去留恋他偶尔流露出似有若无的温柔,鼓足勇气道,“阙御臣,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徘徊在两个女人之中而犹豫不决的男人,我也很清楚我处于你心底的什么位置......若你想给姐姐幸福,听我说,放开我......你不知道,每个女人都不想深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分享,尤其我还是她的妹妹......”说到这,她的心没来由地抽了一下。“你觉得我该给你姐姐幸福?”
阙御臣冷睨着她,反问道。“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你应该珍惜。”
夏楚末倏然转头,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阙御臣面无表情地自她身躯翻下,将头靠枕在床头。突然失去原有的重量,虽然多了一份轻松与畅顺,但却没有他怀抱的温暖,反而更不习惯。“亚韵的孩子并不是我的。”
一向不屑解释的他,此刻却想在她面前澄清。“你不用找理由欺瞒我,就算得知真相,我也不会怪罪于你......”她顿了顿,哽声道,“我已经和你说过,脐带血的事,我爱莫能助,怀孕不是我能决定的......”“该死的!”
阙御臣突然低吼一声,眸子愤愤烧红地望着她,“你以为这样很伟大吗?”
天知道,脐带血的事他根本就没勉强过她,他只是单纯地想要他和她的小孩......“我不伟大,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我放下了,我已经不爱你,就算你用协议将我困在你身边,只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你何必勉强一个女人?”
夏楚末抬起眼,不甘示弱地大声回应道。她不能再在他面前懦弱,一定要坚强,否则她永远逃不出他编织的牢笼。“你再说一遍?”
阙御臣低沉的冷声自牙缝中迸出。她感觉到他的愤怒,因为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违心的话虽然难逸出口,但是能够激怒他,说明她离成功已经不远。于是,她咬牙回应道,“对你而言我就像空气一般,这样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你以为我还要忍受怎样的漫骂与耻辱,继续留在你身边?阙御臣,换做别的女人,你觉得这样摇尾乞怜、生不如死的生活,她们能接受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嘶哑,激动地落下泪来。“你确定这就是你心底真实的想法吗?”
他的口气极为不善。阙御臣真的被惹火了,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庞也垮了下来。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告诉自己,等事情稳定后,他会给她一条选择的道路......既然,她觉得和他在一起,过得是摇尾乞怜、生不如死,每天活在漫骂与耻辱的当中的日子,他已无必要再解释!他,阙御臣永远不会向他人低首哀求!“我......”有几秒的踌躇,她顿觉无措,甚至想要反悔澄清,但是,回想起她平日的软弱,却加重了他对她的伤害,她抛弃夷犹,重重点了点头。“对!”
阙御臣紧闭着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平日早已爆发的怒气,沉声道,“好......很好!”
他会成全她!这是她选择的路,他不会再勉强她!阙御臣不发一语即刻站起身来,临走前对着大床上用被子包裹严实的她,冷冽道,“我该感谢你提早将戒指还给我!你成功了,我会找律师和你解除协议。”
夏楚末愣在床上,错愕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悔恨交加,她不该在他释放出柔情密意的时候,狠心说出违心的话的。才出口,她已经开始后悔了,没她好想起身追上他......然而追上他,她又能解释什么?迟早都得接受的后果,长痛何不如短痛,就算她抵触他,伤了他,姐姐也会抚慰他,她根本不必担心......他终于同意解除协议了,这本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却无法开心得起来。悲痛与困倦累得无法动弹,她只能任由无助的泪水,奔流而下,让无声的泪滴化解她心中的不舍......—————————————————————————————————————————————————————————————————————————————————————某夜,阙御臣在“凯利”与宝儿激情缠绵过后,起身套上睡袍坐在床沿,他点起一根烟,默不作声地吞云吐雾。一双涂满艳红蔻丹的青葱玉手,缓缓攀上他宽厚的肩头。“亲爱的,我今晚的表现你还满意吗?你已经好久没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
娇嗲的嗓音蚀人心骨。阙御臣没有回答她,迳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臣,你今晚对人家好冷淡喔!”
宝儿嘴里说着抱怨的话,手却故意伸进他的睡袍里上下着。阙御辰倏地站起身往落地窗走去,依然没有回过头来看女人一眼,只用僵直的背影面对她。宝儿顿时觉得自尊心受损,阙御臣好久没来找她,今日突然而至,她还以为有特别意义,但是,阙御臣除了发泄,对她从投至尾都是冷淡。“前段时间你妻子出事了,该不会是患难见真情,觉得对不起你那讨人厌的老婆吧?”
女人撇撇嘴,故意冷嘲热讽,她就不相信以自己的能耐,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力!“你最好闭嘴!”
阙御臣转过身来怒斥女人,笼罩在黑暗之下的高大身躯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你......你怎么能这样凶人家?想当初,我还经常帮你忙,羞辱她呢!”
宝儿心想,她这么尽职,理当更受宠爱才对,岂料反倒被他冷漠相待。“你应该知道我讨厌多嘴的女人!”
他冷然的声音让宝儿不免心有不甘。“你都不爱她,她还死皮赖脸地呆在你身边,有够无耻的!”
她自认为比夏楚末优秀上千万倍,比她还要讨人喜欢。阙御臣怒瞪着她,满腔的怒火蓄势待发。“你敢再说一句她的不是试试看!”
他恶声恶气地威胁她,额上的青筋隐隐浮动。这个愚蠢的女人,难道不知道他今晚的心情很差?“哎呀!别气嘛,人家又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只是嫉妒你老婆而已!”
她放软身段说出口的话却又带着嘲讽之意。阙御臣不再出言恐吓,他深吸了口气,接着走到衣柜旁的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你、你生气啦?你要走了?”
宝儿惊觉事态不妙,赶紧起身套上性感睡衣,急步走到他的面前。“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
她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臂。阙御臣则毫不留情地甩掉她的玉手。他从西装外套的暗袋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写下金额之后撕下来丢给女人。“我不会再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宝儿,冷绝的话语里不带一丝温度。“臣,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宝儿慌乱地抱住转身欲走的阙御臣。“放手!”
他再次怒瞪着她,铁青的脸色,看起来很吓人。宝儿惊吓地松开手,阙御臣瞥了她一眼后,换好衣服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没有夏楚末,他照样能恢复到曾经的逍遥日子,莫名其妙,他烦躁什么!走在停车场的路上,阙御臣在心底咒骂自己。想起夏楚末说“她已经不爱他”时的坚决表情,莫名的怒气便充斥他身体的每一处神经,不想对自己食言,他冷肃着面孔掏出手机。“总裁。”
另一头的关岳,已经习惯阙御臣一开始的沉默。“明天叫上余律师,上阙宅找夏楚末解除协议!”
她总说他残忍,这一次,她该感谢他成全她了吧!“啊?”
阙御臣是没有看见关岳表现出的错愕与惊愣,嘴张得简直可以吞下一颗鸵鸟蛋。“没有听见我说的吗?”
阙御臣威而怒的声音发出。“呃,总......总裁......是让我去阙宅找总裁夫人取消协议?”
如果他没意会错,总裁是要与总裁夫人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