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阙御臣的住处,今日亦可称为新房。新房坐落在本市最浪漫的景尧山上,之所以称为浪漫,因为景尧山三面环海,一年四季气候宜人,且配备有私人的高尔夫球场,游泳池,健身房......自然,此处所售的独栋别墅价值不菲,一般人除了远瞻,只能感叹命运的不济。“少夫人,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唤我一声。”
佣人王妈恭敬地站在一旁,脸带喜悦道。夏楚末朝王妈淡然一笑,轻颔了颔首。关岳送她进别墅的时候,佣人们纷纷笑着面对她这位女主人,这些佣人看起来都很和善,与阙宅那些冷脸对她,私下议论责骂她的佣人,完全不同。王妈体贴问道,“少夫人,要不要弄点吃的给您?”
王妈是阙御臣的专属司机齐耀的母亲,阙御臣一向很尊重她,王妈自然将阙御臣当半个儿子来疼,所以阙御臣宣布要结婚,王妈开心得直想认识新的女主人。“不用了,我不饿,谢谢。”
夏楚末婉言道。王妈下去后,秦云默忍不住坐在夏楚末身旁,拍着夏楚末冰凉的手,劝慰道,“楚末,你不吃,会饿坏的!”
她理解楚末的心情,楚末对阙御臣的感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新婚之夜阙御臣和别的女人走了,楚末心里的痛,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夏楚末轻摇了摇头,“云默,你也累了一天,你先回去吧!别和关岳斗气了,他已经为我做了很多。”
云默这一路都在责怪关岳,怪他没能拦住阙御臣。“哼,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秦云默不屑地撇嘴道。“先回去吧!我有点累,我想早点休息。”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阙叔叔回阙宅,她知道,阙叔叔和云默都是关心她,害怕她做傻事,但是,她不会,因为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秦云默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想找人聊天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也许,楚末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静一静......“恩,放心,我没事。”
她不想有人为她担心。直到秦云默的身影消失,夏楚末努力控制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坠落......她撑着被泪雾迷朦的双眸,怔怔地望着空空荡荡的客厅,说不出的凄清冷寂。因为没有他,所以倍感寂寞......夏楚末抬手拭去泪水,坚强地挺直躯干,告诉自己,不必再等了,他今晚不会回来的......夏楚末失魂落魄地来到二楼,经过王妈告之的阙御臣的卧房门口时,夏楚末怔了一会,轻轻推开房门。出乎她的预料,阙御臣的卧房里,除了一整面墙的衣柜,只有一张超大舒适的床,其余什么都没有,床单和窗帘的颜色一样,清一色黑色。他为什么如此喜欢黑色?他想要掩饰什么?房里充斥着他淡淡的男性气息和好闻的古龙香水味,这是属于他的味道,夏楚末甚至幻想得到,他闭着眸躺在床上的英俊模样,鼻子不禁一酸......她是不是好矛盾,嘴里嚷着想要离开他,但是真正想到三年之后,她又不舍......想走却又舍不得,见不到面又想见,夏楚末恨死了如此反复无常的自己。想着这张床上可能躺过别的女人,夏楚末的心再也无法抑制,剧烈抽痛起来......阙御臣,我不想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很的难过,你想怎么做,我阻止不了,但,起码你可以做到不让我看见......为什么你要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撇下我?我的心真的好痛......或许他的生命不该有她的存在,她——————只是多余的。努力不去在意,但她真的做得到吗?他不怕他报复她,但却怕自己得不到他的真心,还得一辈子活在爱他的痛苦当中。她也曾怨恨自己为何对恨自己的他,放不下心、丢不下情。他始终只是一个残酷的掠夺者,他一向夺取他想要的,而且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她在他的眼底,什么都不是,他从来就不在乎她,根本不值得她用心珍惜。她好傻,真的好傻......但是,她的心一旦付出,就再也难以收回,哪怕遍体鳞伤,她也甘之如饴。既然收不回她所付出的心与情,她只能选择漠视,独自舔舐伤口,假装什么都不在意......没有动他房里的任何东西,夏楚末最后望了一眼,随即不舍地撤开视线,关上房门......—————————————————————————————————————————————————————————————————————————————翌日清晨。阙御臣将车子驶入别墅。失眠整整折磨了他一夜。一整晚,他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脑子里全是她挂满泪痕的精致小脸,反佛在诉说她的委屈,该死的是,他居然产生难以遏止的心疼......“少爷,您回来了。”
王妈正摆着早餐,忽见风朴尘尘踏进大门的阙御臣,张嘴笑道。少爷工作很忙,新婚之夜没陪少夫人,一定是去公司加班去了,幸亏少夫人善解人意。“少夫人呢?”
阙御臣异常焦急。“少夫人应该还在休息,昨天少夫人好像很累,晚餐都没用,就早早休息了。”
王妈实话道。少爷和少夫人还真恩爱,一夜不见,就这样急躁。阙御臣无暇再顾其他,径直冲上楼梯,以最快的速度奔到自己的房门前,生怕吵醒房里的人,他轻轻扭开门把。床上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浴室里亦空无一人,阙御臣不禁浓眉挑蹙。该死的女人,她去哪了?“王妈。”
阙御臣狂躁地唤了一声。王妈圆滚滚的身子瞬间出现在阙御臣面前,轻声道,“少爷。”
“你确定少夫人昨晚没出去?”
阙御臣眉心靠拢。“没啊,少夫人不是在房里吗?”
王妈疑惑地朝阙御臣的卧房望去,下一秒,她惊愕地捂住嘴,“天呐,少夫人去哪了?”
怎么可能......她真的没见到少夫人出去啊!阙御臣低首思索,冷静了片刻之后,他淡淡道,“你先下去忙吧!”
夏楚末决不可能偷偷离开,他们之间有着协议,她知道逃走的后果有多严重。“是。”
王妈疑惑地挠了挠头。难道少夫人出去了,她没注意?阙御臣眉间的纠结愈来愈深,忽然,余光无意间扫到有间客房的门是虚掩的,他登时会晤。阙御臣挪移至门边,比前一次开门更加小心翼翼,果然———————柔软的被子上露出一颗小小头颅,她穿着真丝睡衣,侧着脸,粉嫩白xi的脸上隐隐有些湿润,胸口节奏地起伏,眉心却略显痛苦地深锁着。洁白的婚纱被她整齐地叠在床头,甚是落寞的感觉......他的心,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好似千斤大石落地,压窒感顿无......阙御臣悄然无声地望着她,大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细致的脸颊,拇指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湿痕。倏地,阙御臣猛然抽手!他是怎么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为什么要心疼,为什么要不舍?妈咪像她一样痛苦、伤心的时候,又有谁可怜她?他不该仁慈......阙御臣冷瞥了她一样,恢复了往日的无情,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