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秒,她开始回想着昨天发生过的事......她回国,阙御臣将她撇在飞机上,阙叔叔接她,然后阙御臣来阙宅找她,之后她在“凯利”吃东西,开了瓶葡萄酒,云默打电话来......接着呢?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她究竟干了什么?脑子里隐隐残留着似梦似真的影像及记忆,而那影像及记忆中的男人似乎和阙御臣极其相似......阙御臣?她困惑地蹙起眉心。倏地,一只手摸上了她裸程的臀部——————“啊!”
她惊吓得大叫,本能地将被子往上拉。“还不习惯?”
被惊醒的阙御臣,以他那没睡饱的、沙哑的低沉声音喃喃咕着。夏楚末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而身边躺着赤luo的阙御臣。天,她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跟阙御臣躺在同一个床上?她......不是跟他“那个”了?“我们怎么会......”她紧张地拉住被子往身上遮掩,惊愕地瞪视着他。阙御臣慵懒地睁开疲惫的黑眸,“你忘了?”
他睇着她,一脸兴味。他幽幽的瞳子像能勾魂摄魄般地瞅着她,教她更是说不出话来。“什......什么?”
见鬼了,她究竟做了什么?“下回不许再喝酒!”
他忽然想起,严肃道。“我喝酒......”脑海闪过某些记忆,她十分震惊。“是你主动勾引我的......”他蹙眉一笑。他说的是实话,要不是她醉醺醺的引人遐想,他也不会被“逼上梁山”。“不许胡说......”夏楚末惊羞地别开头,死不认帐。怎么办?事情怎么会这样?难怪她的下身......天呐,她怎么喝酒了?酒能误事,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这事很正常,结婚以后,这方面总得涉足,我只是预先和你练习一下......”他上身微微支起,露出漂亮的胸迹,冠冕堂皇道。“我不听,我不听......”未待他说完,她已经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能!她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他不是好人,她多年前就领教过了,这次是她醉酒主动,若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他一定会鄙视,在心底瞧不起她的!“除了我,没人碰过你吧?”
阙御臣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她的紧窒,犹如处子一般,他了解她的为人,他必定是她唯一的男人。夏楚末怔愣地望着阙御臣,好久都没反应过来。直觉告诉她,他们所做的“事”,的确是经过她的默认;她很懊悔,很愤怒,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她不是五年前的夏楚末,她不该表现得对这种事小心翼翼,如果在他面前慌乱无措,手忙脚乱,那她就输定了!她故意装做漠然,神色一沉,“我要穿衣服!”
言下之意,即是让他别过头去。她答应阙叔叔要回阙宅的,结果一夜未归,阙叔叔一定会担心的。“去哪?”
他一派正经地问她。“昨晚,你明知道我得回阙宅,你却和我......”都怪她,好好的喝什么酒嘛!就算喝死自己,也不会对他的经济有任何影响。见阙御臣没有回答,而是眸光火热地瞅着自己胸口,夏楚抹眉心一揪,抱胸大声嚷嚷,“你转过头去!快点!”
他噗嗤一笑,带着孩子般的促狭,“你的身体,我还有哪没浏览过?”
不过,他还是听话转头。该死!她在心里咒骂着,然后飞快地跳下床,发现地上没有自己衣物后,惊讶地重回被中,“我的衣服......”“躺在浴室。”
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阙御臣好心提醒道。夏楚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被子全都抢夺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阙御臣赤luoluo地身躯瞬间暴露在空气当中,俊颜愕然。————————————————————————————————————————————————————————————————————————————犹豫许久,她还是穿着那身污秽衣物,步出了浴室。而阙御臣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扣着衬衫扣子。夏楚末刻意避开他的视线,想要趁他不注意,赶紧逃离。然而,就在她即将跨出套房的前一秒,阙御臣适时地唤住了她。“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回阙宅!”
“为什么?”
夏楚末激动地对上他的视线。“因为以后你都得和我住在一起!我已经决定将婚礼提前,后天,我们就结婚!这两天,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我会开新闻发布会!”
阙御臣淡淡道。“什么?”
不是说好下个星期一吗?怎么说变就变了?不会是......夏楚末突然联想到一种可能,顿时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不会的,他不会那么残忍的......阙御臣哑然转身,顾自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几秒之后,他阴翳地轻扯嘴唇,“因为后天是你妈的忌日!”
夏楚末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是为了这个目的.....她知道他的意图,他是想间接报复她的母亲,让母亲看见,此刻,她正为母亲当年所犯的罪孽而“赎罪”,同时,尝遍独守空闺的煎熬......不,他怎么能这样邪恶?如果母亲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连死都不瞑目......她不要自己这么不争气,嫁给自己深爱,却不爱自己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痛苦,他却狠心痛上加痛......“我不要......你从不考虑我的感受......”夏楚末摇头如捣蒜,痛哭道,“为什么你眼中从来只看得见报复?我一直忍受,因为我能理解你与索叶阿姨的母子亲情,但是,我并不承认母亲就是伤害你妈咪的元凶!你不必这样咄咄逼人,得寸近尺......”他觉得她很好欺负吗?“你真的以为你妈伟大?”
阙御臣似乎被夏楚末惹怒了,半眯眸子,冷视道。“我妈妈不会伤害索叶阿姨的!妈妈和阙叔叔是真心相爱,她理解阙叔叔的处境,从没想要得到名分。”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轻蔑的语气?他不知道,他在诋毁她母亲的同时,亦在诋毁她。阙御臣冷静不语,好似做了很大的决定后,他自床头抽出一份文件,毫无感情地甩在夏楚末面前。“这是什么?”
夏楚末疑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阙御臣语气森冷道。某种不祥的预感逐渐形成,在阙御臣进浴室洗漱的瞬间,夏楚末颤抖地打开文件。这是一本日记,她小时候见过,好像是母亲随身的记事本,母亲死后,她就没再见过,当时还以为是被当作遗物一起烧掉了。打开日记,的确是母亲的笔记,开始全是记载一些母亲与阙叔叔相识,相恋的过程,直至最后......夏楚末无法置信地搓了搓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登时怔了。日记里的内容就仿佛一幅幅画面,真实地呈现在她面前——————十月十三日,临彦由于对儿子的牵挂,被迫回到索叶身边,我真的很难接受......我与临彦真心相爱,为什么注定没有结果呢?一直以来,我从没奢望临彦能给我名分,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是,女人是自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我的嫉妒心就无法遏止的猛烈增长,最后......我决定做一件我从来不敢尝试的事!十月十八日,索叶终于被我陷害,成了真正的植物人,哈哈哈......我笑过之后,却想起临彦哀痛的神情,或许,结发之妻总比露水情缘来得实际,我明白了......夏楚末神情呆滞,一语不发地坐在床沿,半天都没恍过神来。为什么?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以为伤害了索叶阿姨,阙叔叔就会永远属于您?不,您不懂爱情......真正爱情不是靠抢夺而来,彼此间只要有情,又何必在乎感情的存在方式呢?原来阙御臣所做的一切,皆是有根有据,难怪听到她义正凛然地维护母亲的言辞时,他会觉得可笑,甚至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