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姜维宁很清楚姜老夫人心中所想,“这种事情并非你我二人能控制得了,何苦去逼他,他既然想去,那就算是死在了战场之上也是他的选择,旁人只会感叹我们姜府出了真正的好儿郎!”
不得不说,姜维宁这番话似乎当真起了些许作用,姜老夫人只想着若是姜钦战死沙场却并无功名令人耻笑,但她忘了一事,再怎么说,姜钦也是姜府少爷。哪怕姜钦在战场之上毫无建树,也不可否认他的身份,战死沙场,那就是他的功名!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姜老夫人顿时喜笑颜开,甚至姜钦还未曾回到战场之上,她就开始担心,若是姜钦最后侥幸回来,却没能有战功傍身,那还不如就让姜钦长眠于战场之上。当然这种话她是不可能当着姜维宁的面说出,更不可能让温枕书知晓,只能暂且将这番心思压下,“既然钦儿不日就要离京,你与枕书说一声,让我们替他送行。”
姜维宁也不明白,怎么这么短时间里,姜老夫人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种情况正是姜维宁想要见到的,连声把事情答应下来,就退了出去。姜维宁来到温枕书院中时,碰巧姜钦也在,他就将方才姜老夫人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先前母亲不愿让你前往,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
话音刚落,姜钦就一声冷笑,若是事实当真如此,那他心里或许还能好受些许,此番姜老夫人莫名会同意此事,还不知究竟是出了何事,但姜钦并没有开口追问。“是,那钦儿就麻烦父亲谢过祖母的好意。”
姜钦话中的讽刺意味十足,自然也让姜维宁听出来了,但看在姜钦再过几日就要离京的份上,姜维宁并未与他计较。待姜维宁离开后,就连温枕书就略显魂不守舍的坐下,“连老太太都同意了让你离京,真是没想到。”
尽管温枕书已尽力想要让这话听起来没有几分担忧的意味,但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她的心情。“母亲。”
姜钦握住了温枕书的手,冲她扬起嘴角,“之前母亲不是还担心祖母若是不同意让钦儿前往又该如何是好?这下母亲不必担心了。”
温枕书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明白在最后这几天里,还是不要与姜钦多说这些,只冲姜钦点了点头。就在姜钦还想要与温枕书说些什么好让她放心时,屋外就有人找了过来,“大少爷,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进来的的嬷嬷正是姜老夫人身边之人,姜钦握了握温枕书的手,就起身与嬷嬷一起离开。还猜不透姜老夫人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温枕书本还想与姜钦共同前往,但却被嬷嬷给拦下,“老夫人说了,只让大少爷一人过去,夫人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还请留步。”
就在温枕书愣神之际,嬷嬷就带着姜钦出了院子,她只好压下眸中的不安,吩咐丫鬟将此事告诉给了姜妗。来到姜老夫人院里,姜钦俯身行礼,“钦儿见过祖母。”
姜老夫人缓缓睁开双眼,见到面前的姜钦,眸中竟添了几分笑意,“钦儿来了,快坐。”
姜钦并不知晓姜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势坐下后并未开口,想要知晓姜老夫人为何会将他喊来。“听说,你很快就要出发离京?”
姜老夫人的心情似乎很好,并没有因为姜钦的态度就拉下脸。“不错,祖母特意让钦儿前来有何事?”
姜钦顺势问出这话,想要知晓姜老夫人究竟意欲何为。“自然是听闻此番前往边疆之地,凶险万分。”
姜老夫人的话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像是要观察姜钦的神情变化,却没想到姜钦面目表情。姜老夫人咳嗽了两声,又将目光放在了别处,“我只想叮嘱钦儿,此番定要多加小心。”
但姜钦根本不相信姜老夫人会这么好心,面上却还是得将事情应下。“倘若当真遇到难关,我姜家男儿,也绝非怕事之辈。”
姜老夫人当然不是真心担忧姜钦的安危,今日特意将姜钦叫来,为的就是可以让姜钦明白,若是两手空空,那就不用回来了。姜钦眸中划过一抹疑惑,但还是冲着姜老夫人拱了拱手并将此事应下,心中却在盘算着姜老夫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当然,你若是能凯旋而归,自是最好。”
姜老夫人说着,目光还是落在了姜钦身上,“相信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这时姜钦总算反应过来,原来姜老夫人都打的是这个主意,特意将他喊来,叮嘱的这番话也是在提醒着姜钦必须凯旋,若未能做到,怕是连姜府大门都进不来。回过神的姜钦当即弯了弯嘴角,倒是他将姜老夫人想的太过善良,本以为此番姜老夫人特意将他叫来,是当真为了他担心,现在看来,倒是姜钦想多了。不待姜钦给出回答,屋外的嬷嬷就脸色难看的推门而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姜妗。“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姜妗身影的瞬间,姜老夫人就沉了脸色,她可特别叮嘱过,不准其他人进来,话音落下,姜老夫人的目光顿时就落在了嬷嬷身上。“二小姐非要进来,老奴未曾将二小姐拦下。”
嬷嬷当即冲姜老夫人俯身行礼,生怕姜老夫人会将这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行了,你先下去。”
人都进来了,姜老夫人也只好将眸中怒气暂且压下,一挥手就让嬷嬷退了出去。“妗儿,你为何要闯进来?”
姜老夫人目光犀利,当即就止住话头把视线落在姜妗身上。“自然是听闻祖母要替哥哥送行一事,特意来询问祖母,此事可是真的?”
姜妗的话脱口而出,就像是没有见到旁边的姜钦一般。话音落下,姜老夫人正要发怒,姜妗才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原来哥哥就在祖母这里,哥哥也是来谢过祖母的?”
姜钦顺势应声,又冲着姜老夫人拱了拱手,“我也没想到祖母会应下此事,是该谢过祖母。”
这兄妹二人一来一回,倒是让姜老夫人的怒气到了嘴角,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最后只好作罢,“只需你牢牢记住我方才的话,莫要给姜府丢脸。”
“钦儿定当竭尽全力。”
姜钦眸中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