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妗醒来后,就听到萤烛在床前踱步的脚步声。见到姜妗醒来后,萤烛当即停下脚步,“小姐,我就知道唐姨娘不可能乖乖用那笔钱去让大家都相信她的话,不知道她昨天夜里做了什么,今儿个一早,竟然带着一箱子的铜钱出了门。”
“你慌什么,那些钱又不是从咱们院里出去的,只要她能拿出来,又与我们何干。”
姜妗却一早就猜到,唐若瑶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气,那一箱子的铜钱,恐怕都是姜老夫人和姜维宁的手笔。果然,萤烛当即又说了下去,“也就是她能跑到老夫人面前哭诉卖惨,否则一夜之间,就算是把姜晴雪买卖了怕是都没有这么多钱。”
“行了,这种话,你在我面前抱怨抱怨就罢了,若是被旁人知晓,我也救不了你。”
姜妗没想到萤烛竟这般沉不住气,就算唐若瑶拿出了足够的银两,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替霍叙白正名。话音刚落,温枕书就从院外而来,“妗儿,昨儿个府里的事情都已闹翻天了,我竟还什么都不曾知晓。”
人未到声先至,温枕书的话语中满满都是对姜妗的关切,推门而入,率先握住了姜妗的手,眼含热泪,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娘亲,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我竟听不懂娘亲的话了。”
姜妗当即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作势瞪了萤烛一眼,“咱们院里又出了什么事,怎么我都不知道,母亲竟先知晓了。”
姜妗一番话,就是为了让温枕书放心,更为了让萤烛在温枕书面前莫要胡说。“你竟还想着骗我,当初那京城之中的流言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院里的那个丫鬟。”
温枕书沉了脸色,将姜妗的衣服掀开,果真瞧见了姜妗胳膊上的伤,“还有你受伤一事,你像瞒我到何时?”
既然温枕书都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姜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将整件事情简单与温枕书说了出来,“事情都已有人处理,娘亲不必担心。”
“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温枕书的目光并没有从姜妗胳膊上的伤口移开,她没想到姜妗待在姜府里,竟然也能发生这种事情。“娘亲,这伤口就是用来唬人的,难道您忘了我还有什么本事。”
姜妗说着冲温枕书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将胳膊从温枕书手中抽了出去。“你呀!”
温枕书怎么会瞧不出姜妗的意图,但她却不忍心继续揪着此事不放,“那丫鬟你准备怎么处置。”
“她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待到祖母处置完唐若瑶后也不迟。”
姜妗相信在此之前,也没人敢将丫鬟怎样,毕竟上一个想要丫鬟命的人,已丢了性命。“罢了,此事你有决定就好。”
温枕书并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多说什么,“但下次若是再让我察觉出现这种情况,你就不用再出府了,乖乖待在院里,我就不信还会有人突然间冲进来。”
“好,下次我一定多加注意。”
姜妗连声将事情应下,生怕温枕书真的会将她困在院里那可真是太无聊了。这时温枕书才拉着姜妗坐在床畔,替她换了胳膊上的药后,提着的心才堪堪放了下去。“那京城之中那些霍小将军的流言,又要怎样处理?”
温枕书原本觉得,只要姜妗和霍叙白不在乎,此事倒也不必特意去解释,但在得知事情竟是唐若瑶所为,顿时就猜出唐若瑶这是想要替姜晴雪考虑,也就由不得温枕书不再担心。“娘亲放心,此事也不用担心。”
提起此事,姜妗嘴角的笑意愈深了几分,“唐若瑶自会在三日内,让京城之中关于霍小将军的流言尽数消失不见。”
温枕书没想到唐若瑶竟会来处理她留下来的这烂摊子,“也算是她做了件好事。”
谁知姜妗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是唐若瑶做了什么好事,分明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察觉到姜妗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温枕书眸中带着不解,“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这件事本就没有必要瞒着温枕书,姜妗也就将其中缘由与温枕书解释了一番。听完整件事的温枕书也没想到唐若瑶竟会在霍叙白手中栽了跟头,尤其是在听到唐若瑶还需要拿出体己钱去让他人相信她的话,那些话分明是她散播出去的,真真切切是自讨苦吃。正当温枕书还想说些什么时,院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姜妗,是你让若瑶出去街上抛头露面,只为了那市井中莫须有的流言?”
姜维宁怒气冲冲从屋外冲了进来,哪怕见到温枕书也在,也没有任何愧疚,反倒又接了一句,“温枕书,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但这种话实在是教人听得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毕竟每次出了什么事,姜维宁翻来覆去也说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事情又不是妗儿让她去做的,有本事你找去平南公爵府中去,在这里找妗儿发泄怒气,算什么本事。”
温枕书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姜妗面前,对着姜维宁说出这番话,但一想到姜妗胳膊上的伤,她还是挺直了脊背。姜维宁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件事本来他还不知晓,若不是昨天夜里姜晴雪不小心在他面前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虽说这段时间他对唐若瑶已失了兴趣,但不管怎么说,唐若瑶出去抛头露面,到头来丢的还是他姜维宁的面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若非她跑到霍小将军面前去胡言乱语,事情又怎么可能会闹到平南公爵府中!”
姜维宁压根不理会温枕书的辩解,一脸坚定的将所有事情都怪在了姜妗身上。温枕书还想说什么,被姜妗拦了下来,“父亲可是觉得,一切都是妗儿的错。”
“自然!”
姜维宁想也没想就把事情应了下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温枕书的眸色沉了下去。姜妗对于这个答案并未感到诧异,只微微扬起嘴角,“那父亲今日找到妗儿,所为何事。”
“何事?我要你去把若瑶换回来。”
姜维宁说完见姜妗还站在原地,当即就准备上手。就在这时,姜妗眸中的笑意尽数被冷意取代,“是吗?恐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