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枕书忍住声音里带着的几分颤抖,冲着姜老夫人继续开口,“妗儿并没有做错什么,若真有什么事,不然我……”话音未落,姜老夫人冷哼出口,彻底打断了温枕书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她没有做错什么?”
听出姜老夫人话里的不满,温枕书不觉拧紧眉头,她不明白,姜妗能做错了什么事,竟惹得姜老夫人如此气愤,难不成是她今天去地牢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温枕书转念一想,姜妗肯定不会把此事透漏出去,眸中的诧异又被她尽数压了下去。尽管如此,但姜老夫人还是察觉到了温枕书的表情变化,措不及防将手边的茶杯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碎片四溅,姜妗不觉拧紧眉头,将温枕书往她身后拉了拉,“祖母有什么话还是直说为好。”
闻言,姜老夫人冷笑着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直说,好,衙门地牢里的山匪,究竟是不是你杀掉的!”
温枕书没想到姜老夫人竟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才会将姜妗喊来,顿时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想要替姜妗说些什么,却被姜妗眼疾手快的给拦了下来。“妗儿不知祖母在说什么。”
事情本就不是姜妗做的,她也不可能傻到姜老夫人才刚开口,她就迫不及待把事情给答应下来。温枕书也在这时冷静下来,强行稳住心神,默默垂下眼眸,生怕被姜老夫人瞧出破绽。“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就没人知道了!”
不知为何,姜老夫人十分笃定,像是肯定了事情就是姜妗干的一样,根本听不进去姜妗的任何解释。姜妗对于姜老夫人的态度并没有太过诧异,尤其在想到今日白天之时,姜素声曾来过此处,更是猜到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勾起嘴角把目光落在了姜老夫人身上,“所以在祖母心里,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只是不愿让事情发生在姜府。”
姜老夫人迎上姜妗的目光,眸中满是嫌弃与怨恨,“出了那种事,你不肯将事情告知府上就算了,竟然还试图把事情彻底隐瞒下去,姜妗,你可知你身为……”话音未落,姜妗就已冷笑出声,“作为何人,姜府二小姐吗?若真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更应做出反应的,不该是镇国公府吗?再不济也应是温家出面指责,祖母您这么着急做什么。”
姜妗一字一句说出这话,姜老夫人早已被她的话气到浑身颤抖,姜妗的意思不就是,姜府根本比不上她提起的这两家,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不该是姜府愤愤不平。“姜妗,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姜老夫人恨不能立刻请出家法给姜妗点教训,偏生迎上姜妗的目光后,她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许久都无法说出。屋里的气氛继续安静下去,听到动静的姜维宁匆匆赶了过来,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唐若瑶,二人进屋后,立刻站在了姜老夫人身前。“大半夜的,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难道不知道母亲的身体不好,应该更好的休息吗!”
一上来,姜维宁就不分青红皂白斥责着温枕书,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姜妗身上。“我……”温枕书在瞧见姜维宁与唐若瑶共同出现时,很快就将眸中的诧异压了下去,本来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姜妗给打断了。“父亲这么着急过来,又是所为何事?”
姜妗听着他那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觉得可笑至极,明明是姜老夫人让她们过来的,就连姜维宁他们也过来了,又凭什么张嘴只知道指责。姜维宁对于姜妗的强词夺理早已习惯,“要不是若瑶听到母亲院里的动静,今夜你是想将母亲给气死不成!”
显然姜维宁也察觉到了姜老夫人面上神情不对,屋里只有她们二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姜妗又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姜老夫人被气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原来是唐姑姑的功劳。”
闻言,姜妗将视线凝聚在唐若瑶身上,“既然唐姑姑对祖母这般关心,那我与母亲还是不打扰你们,就先回去了。”
姜妗本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几人有人过来,她带上温枕书就准备走。此时,姜老夫人才回过神,今天夜里这两人是她喊过来的,还没有让姜妗承认那件事情,又怎么能够轻易放她们离开。“站住!”
身后传来的声音,姜妗早就猜到了,她脚下步伐放慢,“祖母还有何吩咐?”
“谁允许你离开的!”
姜老夫人的话里带着怒气,俨然对于姜妗的行为很是不满,“关于那件事,你还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难不成你非要等到东窗事发才肯罢休!”
闻言,姜妗才停下脚步,“这么说来,祖母承认今晚并非我与母亲故意来此打扰,是您让我们过来的?”
话音落下,姜妗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住了姜老夫人。片刻后,姜老夫人实在是忍不了姜妗的目光,拧紧眉头应了一声,本来还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不想她的话却被姜妗打断。“父亲可听到了?”
姜妗的话里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此事弄清楚了,还请父亲能够向母亲道歉!”
姜维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姜妗竟敢对他说出这种话,压根没把她的话放下心上,反而冷笑出声,“道歉?”
姜妗听得出来他全然没有想要道歉的意图,眸中态度更显坚决,“难道不应该吗?还是父亲平日里从未做过这种事。”
“你!”
姜维宁一愣,不想姜妗竟不肯罢休。好在唐若瑶拉过他的胳膊,将他到嘴边的话给压了下去,冲着温枕书微微颔首,“的确是维宁未能弄清楚实情,就错怪了姐姐,姐姐能否看在若瑶的面子上,原谅维宁。”
一番话说得无比诚恳,若是没有替姜维宁开口就好了,这两人站在一处,无论怎么看,他们才更像是一对般配的璧人。尤其是当唐若瑶话音落下后,姜维宁的眸中顿时涌出几分心疼,“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要说也是我来说。”
明明姜维宁还是会心疼人的,只是需要对特定的人罢了。姜妗察觉到温枕书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后,与她站在一处,“唐姑姑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能够让我母亲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