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话音未落,就已潸然泪下。她的话倒是姜妗也没有想到,想来昨日孟芷柔带着众人四处寻找,找的正是姜言之吧,难怪当着众人的面,孟芷柔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无意间帮了她的忙。“所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姜妗回过神,却不经意拧紧眉头,锦儿哭哭啼啼的声音着实令人感到心烦。锦儿也不真是来找姜妗哭诉的,听到姜妗的问话,眸中盈满了泪水缓缓抬头,“只是不愿让你误会,有些事情并非我能决定的。”
姜妗点了点头,黑色的瞳孔中映照出锦儿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知为何,锦儿在与姜妗对视时,总有种被她看穿了的心虚,她猛地收回了目光,匆匆冲姜妗拱手后,就快步离开了。姜妗定定凝视着她的背影,并未将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并未放在心上,不过锦儿若是敢与孟芷柔蛇鼠一窝,那她也不介意回赠给锦儿一份大礼!再过几日就是温枕书的生辰了,姜妗不仅仅是要好好替母亲操办一场,更是要仔细想想,究竟该怎样才能让远黛恰到好处的在姜维宁面前露面。有了这次唐若瑶的事情,姜妗相信就算姜维宁心中再疼爱唐若瑶,假孕一事也会在他心中留下痕迹,如今没有旁人作比较,想必姜维宁自己也未曾察觉到心中的变化,一旦平衡被打破,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顺理成章。这几日姜钦总觉得放心不下,日日跑来姜妗院里,眼瞅着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想要从姜妗嘴里打听到些什么。不过不管他怎么问,姜妗都只是笑而不语,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就没意思了,“哥哥到时候猜猜,也让我瞧瞧我的眼光可还对。”
姜钦也只好强行压下心头的好奇,等着那天的到来。待送走了姜钦,姜妗朝着温枕书的院落走了过去,推门进去,刚好瞧见温枕书在床边整理着床上鲜红的嫁衣,这次在听到动静后,并未着急把手中的东西给收起来,反倒是一脸欣喜的冲姜妗招了招手。待姜妗走近后,温枕书就拿起手中的嫁衣放在她身上比划着,“这都是娘估摸着你的尺寸做出来的,也不知道我记得究竟对不对,要不你现在换上试试。”
温枕书的眸中满是笑意,似乎能想象出姜妗穿上嫁衣之时的画面,话说到一半,就不由得红了眼眶,还不愿让姜妗为了她担心,深吸口气背过身用帕子将眼角的泪轻轻逝去,不等姜妗开口,就自顾自解释道:“果真是风大,竟被风沙迷了眼。”
姜妗怎么会看不出来温枕书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并没有拆穿温枕书这略显拙劣的谎言,反倒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的确,这几日娘亲可要多加留意。”
等到温枕书将心头情绪压下后,又立刻扬起笑脸冲她摆了摆手,“说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做什么,赶紧瞧瞧衣服合不合身。”
说话间,温枕书就又将嫁衣放在了姜妗身上。“娘亲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嫁衣给缝制好,我自然要试试。”
姜妗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下去,在温枕书的帮助下,一层层将嫁衣穿在了身上,待最后一根带子系上后,温枕书的眸中满是笑意,冲姜妗点了点头。“怎么样,娘亲觉得如何?”
姜妗将双手张开,在温枕书面前转了一圈,身下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映照着她整个人愈发美丽动人,正红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明眸皓齿,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愈发美上三分。“很好,很合适,我的妗儿终究是长大了。”
温枕书的眸中带着不舍,更多的是心安。长公主与姜老夫人不同,霍叙白也不是姜维宁,为人父母,在他们心里,只要儿女安好,就是万事顺遂。“娘亲……”瞧着温枕书这副样子,姜妗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从未想象过自己身穿嫁衣的模样,尤其是这身嫁衣还是温枕书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而成,穿在身上更觉得沉甸甸,是无价之宝。“好好的,瞧你,也得风沙迷了眼吧。”
温枕书将姜妗抱进怀里,一手轻抚上她的后背,替她找着借口。闻言,姜钦没忍住笑出了声,“娘亲这样不就暴露了吗?”
温枕书却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暴露什么?在妗儿面前,娘哪里有什么秘密,娘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妗儿……”她的话音未落,姜妗就从她怀里坐起身来,“娘亲,您这副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在交代什么呢,再过几日是你的生辰,可不是什么旁的日子,娘亲可不能胡思乱想。”
听出姜妗话里透出的责备之意,温枕书眸中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失落,不过很快就被笑意掩盖而过,并未被姜妗察觉。不过几日的时间转瞬而过,这天一大早姜妗就开始在府中忙活起来,今儿的生辰宴,她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待到姜钦赶到她院里时,此处早已没了人影,他只能跟在下人身后一路往前,总算在前院瞧见了姜妗,“你这么一大早就跑来布置这些?”
姜钦略显诧异的盯着姜妗的动作,周围的下人来来往往,倒是瞧着有模有样的。“不然这些事情我还能假手于人?”
姜妗头也没回,只是吩咐下人手中动作定要小心,抬着一盆不老松要送进温枕书院中。左右瞧了瞧见并无旁人,姜钦才凑到姜妗身旁低声问道:“那你之前所说……”不等他说完,姜妗一个眼神扫视过去,姜钦下意识吞吞口水,后半句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待到院外的一些布置都完成后,姜妗才带着姜钦一起来到温枕书屋里。温枕书正坐在铜镜前由着丫鬟替她收拾着,听到有人走了进来,温枕书一抬手就让丫鬟的动作停了下来,“妗儿,钦儿,你们来了。”
哪怕温枕书眸中的失落掩盖的够快,却还是被姜妗察觉,她回身朝着身后看了看,猜出定是直到现在,都不见姜维宁过来,才会让温枕书露出这副神情。不过今天这种日子,姜妗不愿因为这么件小事影响到她们的心情,装出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快步走到温枕书身侧,眸中涌出笑意,“让我瞧瞧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