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1 / 1)

姜妗心中一动,霎时了然,这位纤纤看似随口一说,却原来也在暗中观察自己和霍叙白的亲事。如此看来,这眼线的工作是真不易做,什么事都得掺一脚。望着一脸真诚无害的纤纤,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改变了主意。原打算寻个机会找人解决掉这个来历不明的眼线,现在不如先放一放,看看这女子到底要做什么。“那些话不过是闲人茶余饭后胡诌的罢了,没那么夸张。”

姜妗微微一笑,冷不丁抓住了纤纤的手腕,如愿感受到了对方那骤然加快的凌乱脉搏:“既然家中未曾为你定下亲事,今后你跟着我不但衣食不愁,我定会替你找个好人家的。”

纤纤一怔,含羞地低下头来:“承蒙表小姐不弃,纤纤必定好生侍奉,不会惦记别的。”

姜妗轻声一笑:“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我这个人最喜欢替人张罗事情,今日既然允诺了你,日后一定好好给你物色人选。”

纤纤咬了咬唇,知道这位表小姐性子执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应下,起身给她倒茶去了。姜妗看着她忙活的背影,唇角绽开一个笑意,看来这几天在外祖家有的玩了。天色渐晚,外祖父也与老友应酬完回家,听了姜维宁打了温枕书一事,气得胡子都在颤,几个儿女一同拦才勉强拦下了他。老人家爱惜女儿,非要温枕书在府里好好住上一阵子,好让那姓姜的一家子后悔不迭。姜妗于是如鱼得水地在温家待了几日,只觉神清气爽,换了个环境,才意识到先前在自家伯爵府那小小院落里实在是阴暗压抑。她在五台山待了好些年,真正住在伯爵府的日子不多,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尚且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嫁入姜府二十年的温枕书呢?好在两个舅母都十分爱护小姑子,几日别的事情都放在一边,轮番劝慰温枕书,变着法儿地哄她开心。这一日,舅母们带温枕书去温家一个别苑散心,姜妗自然也同去,索性放开了多玩玩。别苑地处郊野,青山不远,绿树相绕,门前又有一条溪水潺潺淌过,十分幽静美丽。景致如画悦人心脾,一天下来,温枕书的心情也确然好了不少,晚上回了房,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姜妗扶她榻上坐着,侧身剪了剪烛花:“娘亲今日不是挺开心的么?好端端地又叹什么气?”

温枕书的神情中划过一丝忧虑:“开心是开心,只是这么着总是给哥哥嫂子添麻烦了。你外祖年事已高,却仍要为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操心,我实在于心不安。”

“娘亲分明是懂事了一辈子了,暂歇这些时日也不打紧的,昨天舅舅还和我说,凡事不用怕麻烦,有他撑着呢,”姜妗斟了杯淡茶递过去,“大家都在你身边,娘亲别想太多,安心休整就是。”

听这一番温声劝慰,温枕书心中的焦虑才缓和了些许,姜妗点了根安神香服侍她睡下,带上了门回自己屋。外面月色正好,早春时尚无繁花,但园中花木已发出嫩芽,空气清新怡人,偶尔飘来四季桂的香气,使人流连。姜妗来了兴致,便在园中随意走一走玩赏,刚走到才抽枝的柳树下,忽然听得葡萄架那边“扑通”一声响,似是有什么重物怦然落地。她意识到不寻常,疾步走过去一看,不由怔住。葡萄架下倒着的不是什么重物,却是个血糊糊的人,看身形是个少年人,一身黑衣浸满了血,但不难看出料子极其华贵。这别苑位置本就偏僻,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路过”?姜妗先试了试少年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状况,心知再不施救,此人必死无疑,虽然目前状况来看这人身份不明,但由着他死在别苑里总归不好。她定了定神,用力将人往离这边最近的屋子里拖,同时小心翼翼避开对方的伤处,以免情况更糟。做完这些,她也仍没忘记将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一切处理妥当后正要去取药救那人,忽听别苑大门被拍得山响。“开门!搜查江洋大盗!包庇者同罪!”

一个声音在门外高喊。姜妗将身后的门掩好往院中走去,只见外面火光四起,显然是来了不少人。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少年是什么来头,竟能引来如此之多的追兵?但事已至此,她也只得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这时守门的老仆人也急急忙忙跑来询问:“小姐开门吗?”

姜妗点了点头,和老仆人一起走到大门边,亲自拉下了门栓。火光一下子照亮院子,门外一堆官兵几乎要一拥而入,姜妗抬了抬手:“慢!”

为首之人见她容貌气度不凡,倒也不敢造次,拦了下身后的官军,向她拱了拱手:“打扰了,靖安司搜查朝廷钦犯,方才看到要犯往这边逃窜,极有可能就躲在了这院子中,还请小姐配合调查。”

姜妗惊讶地回身四处看了看:“我刚才就在院中,没看见有什么人过来。”

头领似是不信,看了眼院子又加重了语气重复一遍:“此嫌犯罪大恶极,极为凶险,请小姐不要游戏视之,更不能对罪犯心存怜悯,容我等进去搜查,我等绝不多加打扰,如此方可保得贵府安全无虞。”

“但我真的没看见有人进来。”

姜妗神色平静:“大人所说自然在理,我家中在此的多为女眷,若是有贼人进来,我比谁都害怕,又哪里敢收容一个逃窜的江洋大盗呢?不过,这里并非我家府邸,而是太傅府的别苑,大人若是硬要进来搜查,改日恐怕要去温府给我外祖说明缘由。”

靖安司头领闻言不由一愣,方知对方是温太傅的外孙女,身份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又加上宅中皆是女眷,外男随意闯入确然有失体统,事情一闹大,恐怕自己这顶乌纱帽也悬得很。他是听差办事,并不想惹别的麻烦,到了这境地,也只得抬了抬手一礼:“得罪了,我等这就离去,请小姐自在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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