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张正义(1 / 1)

话音刚落,场上众人俱是脸色一变,对这位姜小姐的胆色和泼辣不由有些佩服。谁不知戚桓的马乃是圣上御赐,又是难得一见的烈马,她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番胆色,当真是叫人意想不到。霍叙白侧过头玩味一笑,隐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摸了摸衣袋内那方柔软的手帕。当日在马车中,少女的果决勇敢已在他意料之外,想不到近日又有这么一出,当真有趣……“戚桓也太不像话了!闹市纵马,惊扰百姓,若不惩治,今后只怕会变本加厉。”

皇帝看了看沈御史与一边的祁炜:“戚家长辈不能约束子弟,以致激起民怨,罚俸半年,至于参与闹事的戚桓一干人等,禁足三月不得出府!”

祁炜立即跪地,声音有些发颤:“父皇说得对,戚桓着实骄纵,今日之事原是不知晓,回去之后,我必定告诉舅舅好好训诫一番,好让他长长记性,日后不敢再犯!”

皇帝似乎终于满意,抬了抬手:“起来吧。”

“谢父皇!”

祁炜应声起身,神情恭谨一如二弟祁煜,心中却飞快盘算起来。戚家仗势跋扈也非一日,父皇几乎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怎么今日这沈御史进宫告状,偏偏就提到了那什么姜家女儿?京中到底就这么大,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信阳公爵府嫡长女当街杀了戚家二公子御马没多久就传遍满京城。姜维宁上朝之后,一连到了晚膳都未曾回来,姜老夫人心中担忧,托人去打探了几遍,只说是被旁的大臣留下来吃茶。正犹豫着要不要开膳,就看到姜维宁怒气冲冲地闯进门,把那玉牒往桌上一扔,张口便问。“那孽障呢?平日惯会弄嘴耍滑,今日怎么没见她在眼前现眼!”

“维宁怎么了?”

姜老夫人被姜维宁突然的发作唬得一愣,但到底母子连心,加上这些日子,京城中的风言风语,她也听了几耳朵,心里也有了些猜测。姜维宁忍着气,一边唤人去找姜妗,一边跟姜老夫人解释:“今日一下朝,我就被右相请过去,上来就给我道歉,说是自家二子冲撞了我妻女的车架,给我打声招呼,我心里都是一团雾水,等后头问了方才晓得……”“那孽障竟然当街杀了圣上御赐给戚家二公子的骏马!”

姜老夫人脸色也是一变:“这……这右相可不是个面佛心善的人物……”“谁说不是啊!他老人家话里话外点我呢,又说我教子有方,又说我女儿巾帼英豪,还说我亲家结的好,这不是明着点我如今仗着一门好亲事目中无人起来?我真是被这个逆女气死,人家纵马闹市管她什么事,要她一个女儿家在那出头?”

“父亲这话说的有意思!”

姜妗一步迈进门,搀着温枕书,眼角挂着笑意:“纵马闹市此等大错,父亲不赞许我有勇有谋,倒在这怪我害你被戚家人提点了?好歹也是七尺男儿,怎么还没小女儿有胸襟?”

姜维宁登时沉了脸,对着姜妗怒道:“说什么呢你?谁许你这般对长辈置喙?”

“说错了吗?”

姜妗淡淡一笑,“不如父亲给女儿解释解释,是纵马闹市不算大罪,还是戚家人残害百姓无错?女儿只读过孔孟四书,没听过骄奢淫逸不算错,更没听过草菅人命也是对!”

姜维宁语塞,女儿跟他论起大道理来,他竟反驳不得,只好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指着她道:“那也不该行事如此冲动!你可知这样做会给家中带来多大的灾祸?那戚家人……”“莫非伸张正义之前还要掂量掂量对方是否开罪得起?”

姜妗冷笑一声,句句直戳伪君子的肺管子:“更何况,他们已经欺辱到我们头上,难不成女儿仍要做小伏低?若是父亲自己遇上这事,也会任人宰割?”

她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几乎要把姜维宁逼到墙角,姜老夫人在一旁瞧出不对,正欲开口,突然外头小丫鬟急急忙忙闯进来。“老夫人,夏公公来了!”

众人脸色俱是一变,夏公公乃是贵妃面前的头等红人,今日怎么会突然造访?姜老夫人忙道:“还不快请进来,快给夏公公看茶!”

“茶就不必了,今儿个咱家也就递个信!”

说话间夏公公已经走了进来,他双手抱拳放在身上,朝着姜老夫人抬了抬下巴:“贵妃娘娘叫咱家来带个话,听闻三房姜素声舞姿曼妙,特许宴会献舞。”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炸的众人神色各异。姜素声脸上的喜色几乎藏不住,那可是宫中宴会,不知有多少世家公子,皇亲国戚,让她献舞可是大大出风头的机会!连孟芷柔都有些压不住脸上的喜色。到底还是老夫人沉得住气,一边使眼色让身边嬷嬷去给夏公公拿红包,一边笑着问:“多谢贵妃娘娘抬举,我们素声怎能有这般福分,得娘娘青睐?”

夏公公轻笑一声,拦住了嬷嬷递来的红包,意有所指地看了一旁的姜妗一眼:“有人太想出头拔尖,也要看看自己受不受得住!”

说完连一口茶的功夫都不愿意耽误,扭头就走。屋子里空气霎时跌进冰点,夏公公意思还有谁不明了?几乎是明着点姜妗当街杀马一事得罪了贵妃!贵妃哪里是要抬举三房?分明是有意敲打他们家。姜维宁心里的气愈来愈忍不下去,“豁”地站起身:“来人,请家法!我今日定要给这孽障一个教训!”

“维宁!”

温枕书见丈夫真动了气,连忙来拦:“妗儿只是孩子心性,她那身子骨哪吃得住家法磋磨?”

“你也别拦着!”

姜维宁将她一推,全无往日的温柔小意:“慈母多败儿!我今天就是要治一治这个不孝女,谁都别拦!”

“妗儿的做法也是我的意思!”

温枕书喊出声来,为女儿揽下一切责任,牢牢将姜妗护在身后:“姜家的人,不能任人鱼肉,妗儿做得对,我也支持她!”

“什么?”

姜维宁错愕地看着她,脸色愈发难看,索性一把将妻子拽开,冷声道:“这孩子全是给你娇纵坏了,一家子宠得她无法无天!她这迟早给家里惹出大乱子,你要拦,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

他正在气头上,说话并不防心,而温枕书虽性子天真淳善,却也聪慧,立即捕捉到了话里的不寻常,意识到所谓“一家子”指的是谁。她一时怔在原地,脑子有点发懵,丈夫近来对自己的态度忽冷忽热让她拿捏不透,而这不经意的一句话,更是泄露了他对岳家的真实看法。姜妗心中看得透彻,冷着脸向前一步,与母亲颠倒了个位置,这回换她挡在温枕书前头:“父亲是怕我阻了你的青云之路吧!”

这一说无异于将那层仅有的遮掩揭下,姜维宁顿时恼羞成怒,气得面如金纸:“满口胡言!胆敢如此忤逆长辈,看来是不打不行!”

“维宁!”

剑拔弩张下,姜老夫人忽然出声制止了儿子,她冷眼看了姜妗一瞬:“过几日就是宫宴,姜家女儿带伤赴宴好叫人看笑话?妗儿,你这次的确惹了不小的麻烦,你父亲罚你也不冤屈,一会儿就去祠堂里跪着,抄十二卷佛经好静一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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